仇鉞一驚道:“另有其人?”
宋楠道:“那是李增和周東給我下的套兒,這兩條狗是奉了京中某人之命,想在寧夏鎮中結果了我,京城中的事情,仇將軍當有所耳聞吧。”
仇鉞全明白了,長長的噓了一口氣道:“侯爺倒是能穩得住,惹上安化王便已經是大麻煩,不想還有另外的仇家。我若是侯爺的話,恐飯都吃不下去了。”
宋楠呵呵笑道:“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男兒漢頂天立地,知難而退,遇兇則避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
仇鉞欽佩的看著宋楠道:“宋侯爺果然是真英雄,之前宋侯爺的履歷我也聽說過一些,總以為有誇大成分,今日方知必非虛假,宋侯爺是成大事之人。”
宋楠搖頭道:“一切都是機緣,風雲際會之時,正是考驗一個人是否能成大事之時。譬如今日的寧夏鎮,山雨欲來,暗雲壓城,當此之時,既是兇險之處,又是極好的機會,很多人便望而卻步,所以一輩子只能碌碌。”
“莫非侯爺已經有妙計在胸?”仇鉞雙目發亮低聲問道。
宋楠道:“妙計不敢說,但我確實想道了一著險棋,只是這場戲我一人演不了,須得仇將軍協助才能演好,不知仇將軍有沒有這個膽量。”
仇鉞驚道:“難道侯爺要我帶領兵馬……”
“非也,我們苦於沒證據,所以不能公然行動,最多是請楊大人調集周邊兵馬做好準備,卻對即將到來的事情無法阻止。如果我們能掌握證據,一可奏報朝廷,二可調兵遣將立刻彈壓,但現在這些事都不能做。需知我們對付的人姓朱,他身上流著的是皇家的血,若無確切證據,我們輕舉妄動便是在自尋死路。”
“侯爺,既然如此,下官又能幫上什麼忙呢?”
宋楠低聲道:“仇將軍,安化王露出的馬腳越來越多,這一點他自己也必是清楚的,他對我恨之入骨,卻又只能暗中對付我,而我卻絕不會給他機會;他想殺我只有一條路,那便是公然舉事,率兵直接將我錦衣衛兵馬盡數殲滅。他之所以還沒這麼做,不是他不想,我認為他是覺得還沒準備好。無論是物資兵器盔甲還是兵力上他都要考慮周全方可行事。”
“何錦和周昂的兩衛兵馬雖然已經倒向他,你的前屯衛便是他最後一塊心病,他之所以積極的拉攏你,無非便是想一舉事便可立刻佔據寧夏鎮,將精力放到抵禦朝廷即將圍剿而來的大軍上。你的兵馬駐紮在寧夏鎮西北的關隘,正是他起事時的腹背之患,關隘堅固難攻,一旦舉事,他又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啃硬骨頭,因為朝廷大軍頃刻便至,這便是他強忍的住怒火的重要原因。”
仇鉞皺眉點頭表示贊同,挑眉道:“既然如此,卑職便一直不鬆口,他豈非便只能硬憋著不敢動麼?”
宋楠搖頭道:“是毒瘤終要病發,是疥子總要出頭,寧夏鎮是我大明重鎮,若長期有爆發動亂之險,總有一天會成大患;而且他也不會容你一直拒絕他,他會想盡辦法的將你調離或者找理由撤換,到那時反倒會更加的麻煩。”
“依著侯爺之意,這件事該如何謀劃呢?”
宋楠冷笑數聲道:“該來的總是要來,遲來不如早來,他不敢動,我們不妨助他一臂之力,先做好準備,待他一旦發動,立刻將之剿滅,一了百了。”
楊一清和仇鉞同時伸過頭來問道:“願聞其詳!”
第五一四章 有故事的人
安化王朱寘鐇這幾天脾氣非常暴躁,伺候在身邊的王府僕役動輒得咎,幾天內被朱寘鐇呵斥鞭打的便有十幾個,卻又不知道到底哪裡做錯了事;連終日蒼蠅一般圍繞在身邊孫景文、孟彬等幕僚也沒少捱罵;孫景文和孟彬自然知道王爺為什麼會這麼暴躁易怒,還不是因為那個到處惹事卻又殺不死的宋楠麼。
高大寬敞的存心殿大殿之中,安化王獨自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陰沉著臉,外邊的天空就如同他的臉色一樣的鉛灰陰沉,大片的雪花飄落不停,本來甚是喜歡西北大雪漫天的勝景的朱寘鐇現在卻極其討厭這落雪;或者說不僅是落雪,眼中的一切都惹人厭煩。
上元之夜葉保仁和葉保義不但沒殺了宋楠,反倒被宋楠所殺,這本身就已經讓安化王暴怒不已;更可恨的是,這廝第二天上午便公然在街頭杖斃了史連,連安惟學去相救也無濟於事,更是讓安化王氣的差點吐血。
很明顯,宋楠杖斃史連的目的便是對自己裸的挑釁行為。寧夏鎮中誰不知史連是自己的人,宋楠這麼做便是當眾打自己的耳光。
安化王之所以收攏孫景文、孟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