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止是錦衣衛的指揮使,還是京城新建的神樞營的提督,他手下也統領著一隻京營的兵馬;至於為何這神樞營也敢藏有巨炮這個疑惑,倒也無需刨根問底,京營之中的事情,又豈是他這種身份的人能弄清楚的。
“仇將軍
,神樞營中只有二十餘門盞口將軍,炮彈不足三百枚,昨日既然造成如此的聲勢,恐怕已經是用光了炮彈,那盞口將軍只能經得起數十次發射,現在恐已經成了一堆廢鐵了。何錦昨日是嚇破了膽,但我估計,今日一天乃至以後,西崖叛軍將再無炮火壓頂之虞。而這種情形持續下去,叛軍們必會明白對面的官兵已經無法對他們產生威脅,軍隊也將部分撤回城中,到那時我們所面臨的可不僅是三千王府護衛了。鑑於此,必須趁著這大好機會趕緊動手,若能一舉蕩平寧夏鎮,西崖叛軍便成了無主的孤軍,軍心必將大亂,旦夕之間,叛亂可平。”
仇鉞起身拱手道:“卑職明白了,侯爺下令吧。”
宋楠一笑剛要說話,便聽外邊腳步聲響,有人輕聲喚道:“老爺,有事稟報。”那是仇鉞府中管家的聲音。
仇鉞轉向門外問道:“進來說話。”
老管家佝僂著腰掀了簾子進來,拱手低聲道:“老爺,王府來人說要探望老爺的病情,還帶來的王府的兩位郎中。”
仇鉞臉色一變道:“來的是誰?”
“是孫景文和周昂,隨行還帶著一百多名王府護衛。”
仇鉞臉色狐疑看著宋楠道:“侯爺,是不是走漏風聲了,這兩個傢伙帶著王府大夫前來這是要戳穿我裝病之事呢。”
宋楠沉吟半晌道:“莫慌,他們來的正好,他們不來,我還無處去尋他們,既然送上門來了,咱們便拿他開刀。我帶來的二十多人就在隔壁,待我稍微安排一下,你讓他來此見面便是。”
仇鉞道:“這便動手麼?他們可是帶著一百多名護衛呢。”
宋楠道:“那又如何?見我眼色行事。”
仇鉞咬牙點頭,轉向管家道:“你去請他們來書房相見,便說我精神稍微好些,在書房看書。之後你便去通知府中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活計躲在房中不準露頭,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露面,夫人少爺小姐你也要照顧好。”
老管家拱手道:“老爺放心,老奴明白。”
孫景文和周昂有說有笑的步入仇府書房院中,一百名護衛和兩名王府的郎中跟在身後,踏入書房院門之後,身邊的仇府老管家便停了步,指著廊下一間布簾垂掛的屋子道:“我家老爺便在那間書房讀書,兩位大人自去便是,老奴去命人弄些茶水來伺候。”
周昂不耐煩的擺手道:“走吧走吧,沒你事了。”
管家躬身出去,順手將院門輕輕掩上;孫景文掃視這間小小的院子,院子寂靜簡陋的很,跟王府中的任何一間院落都沒法相比
,半人高的圍牆上頂著殘雪,角落的葫蘆藤枯萎破落,幾隻瘦小的葫蘆孤零零的掛在上邊,幾隻鳥兒飛來飛去的嘰喳亂叫,情形有些淒涼。
“仇大人這書房院落真是寒酸,人在病中,房舍也淒冷,真是心酸。”孫景文淡淡道。
周昂對孫景文這些酸腐之語甚是無感,下令身邊衛士守在院中警戒,自己則大踏步走向書房門口,口中高叫道:“仇大人,你在麼?”
仇鉞的咳嗽聲從布簾內傳出:“本人在此,是孫先生和周將軍麼?快請進屋。”
孫景文和周昂對視一眼,撩開簾子踏進屋子裡,桌案之後仇鉞正襟危坐,手握書卷,雙目炯炯看著兩人,周昂微微一愣,抱拳笑道:“仇大人好,原來仇大人的病已然好了,躲在家中效關公苦讀春秋呢。”
仇鉞放下書卷呵呵一笑道:“周將軍說笑了,兩位大人請坐,本人身子麻木不能久站,所以不能給兩位起立行禮了,兩位大人莫怪大權失禮。”
孫景文狐疑的上前兩步,盯著仇鉞的臉色細瞅,口中道:“竟然如此嚴重麼?我瞧著仇大人面色紅潤精神旺盛,不像是重病的樣子啊。”
仇鉞笑道:“孫先生何時精通雌黃之術了?病在肺腑,外邊若能看的出那倒也奇了,我纏綿日不能起身,唯今日精神稍好一些便起床來走走罷了。”
周昂皺眉道:“是啊是啊,孫先生你這就不懂了,有些病是越病越精神,就像我府上吃的南方產的柑橘一般,外表光鮮誘人,剝開后里邊一團敗絮,我估摸著仇大人也正是這種情形,外表精神,內臟卻是病的不輕。還有啊,人即將不治之前不是說有迴光返照之象麼?很多人久病不起忽然便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