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無從下手,一個增加稅收的最佳捷徑便是提高朝廷各項稅收的稅率,但這樣做無疑是不合適的,大明朝的賦稅一向堅持薄輕的原則,貿然這麼做的話,苛稅會導致另一場動亂的發生,劉瑾的土地馬政之策便是前車之鑑。
數番廷議之後,官員們自上而下達成共識,國力的恢復要徐徐途之,稅不但不能加,相反還要為民生息的考慮象徵性的做一些減免。山東山西寧夏等地經歷過戰亂的地方還要免稅,以鼓勵這些地方迅速恢復元氣。
為了增加總體的收入,外廷制定了鼓勵墾田蠶桑等政策,同時工部停掉部分耗費甚劇的大工程,將有限的財力用到大明各地農田水利的興修上去,既要保證各地田畝的防旱灌溉問題,又要防止大江大河的洪澇,這時候絕對經不起天災的發生。
宋楠很高興看到外廷終於開始幹正事了,就像自己和李東陽那天談話所說的那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外廷只要不瞎折騰,自己也不會閒得無聊去惹他們。
但對於外廷的種種措施,宋楠卻是不屑一顧的,墾田開荒鼓勵農桑修建水利這些事情固然是好事,但這可不是秦漢宋唐,也不是大明朝開國的時期,歷史走到了今天,靠著這些農耕的手段想讓大明朝如何的富庶,那是不太可能的。
就大明朝的現狀而言,大明朝的田畝不可謂不多,農桑茶鹽的不可謂不發達,但問題在於大明朝最肥沃的土地,最好的茶山桑園,品質最高的鹽田礦山都握在少數人的手裡;開國百年來,勳戚貴族成千上萬,這些人手裡掌握的財富大於全部大明朝百姓所擁有的財富,個個如飢似渴的吸著大明朝血管上的血液,這才是其中的一個癥結所在。
即便有著這些制約,宋楠還是覺得有辦法讓大明朝富裕起來,在一個資本主義萌芽的時代,摒棄以農耕為主的富國之策,建立一個有著發達商業的大明朝才是擺脫貧困的最佳捷徑。然而在一個將百姓捆在土地上的國家裡,出行都需官府批准路引,進入某州府地界都需要先去官府衙門報個到的大明朝,要發展商業是件多麼艱難的事情。更別說那些根植在人們心中難以撼動的商人地位低下的頑固理念了。
宋楠將這些考慮都放在心裡,他不會去提出這些建議,因為他不想成為眾矢之的。自己還沒有到能夠隨意發聲的時候,就算劉瑾當初權傾朝野,他在弄出那個所謂的土地新政的時候也還是小心翼翼的避免觸及勳貴們的利益,因為那會惹來滅頂之災。
宋楠不會去說什麼限制勳貴們圈地斂財等等的廢話,他也不會去說什麼無商不富這等沒用的話,他有著自己的打算,在能力範圍之內,他要做出一個榜樣,這也是他一直想做的一件事情。
七月流火,京城中熱氣蒸騰,大街上幾乎見不到幾個人影;外城西南角的白紙坊中更是空空蕩蕩不見人影,就算是住在這裡的百姓,在這樣的天氣裡也難以忍受滿地橫流腐臭刺鼻的氣味,紛紛儘量前往其他坊間避過這熱力燻臭的午間。
但卻有十幾個身影在毒辣的陽光之下,在一片惡臭的汙水橫流狼藉遍佈的大街上走動,他們從宣南坊進入經過右安門內的街道進入白紙坊,一路指指點點的沿著白紙坊間唯一的一條街道往西再往北走了個遍,直到行到無路可行的北邊的荒墳樹林之處,這才在一片樹林的陰涼下坐下來喝水歇息。
面孔黝黑的李大牛拿開嘴邊的捂著的口罩重重的吸了口氣,啐了口吐沫,將腰間水壺遞給坐在一旁的宋楠道:“哥兒,你真打算在這裡造房子建商鋪麼?這地方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如何能有前途?”
宋楠喝了口水,擦了擦臉上的汗道:“是啊,不然我們來這裡作甚?”
“哥兒,我還是要提醒你,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白紙坊就是塊牛皮癬,旁人連走進來都不願意,住的也都是窮困潦倒的百姓,可以說毫無價值可言,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冒險。”
宋楠呵呵笑道:“你懂什麼?京城城牆之內寸土寸金,白紙坊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地,若非這裡髒亂不堪,豈會輪到我動心思?”
李大牛咂嘴道:“好吧,哥兒的心思俺猜不透,但哥兒要做什麼大牛是全力支援的;只是這件事太大,恐怕不易作為,別的不說,銀子這一項便是個大問題,再說朝廷是否允許也是個問題。”
宋楠微微點頭道:“確實很難,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沒準過個幾年我便成為大明首富了,目前的問題是資金以及資格問題,錢的問題暫且不考慮,我需要先和皇上說說這件事,皇上若能同意,工部所屬的京城修完所便不敢刁難,咱們也不佔朝廷的便宜,該課稅的課稅,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