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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把禿猛可大叫。
“稟大汗,明狗在路上埋了什麼物事,馬蹄踩上便炸,一路上都是。”
“啊?”把禿猛可還以為是明軍在何處私藏了火器,現在趁機發射,他突然意識到,剛才大隊明軍掘地的行為不是構築工事,而是埋設這種踩上便炸的玩意兒。
“轟轟轟。”密集的爆炸聲不絕於耳,戰馬的悲鳴和騎手的慘叫聲夾雜其中,目不能見物的塵土中,夾雜著前方明軍射來的密集弩箭,衝鋒的韃子騎兵如陷入地獄之中,前排數千騎兵飛上半空落於塵土,完成了人生中最為輝煌的一次羽化。寬約三里的戰場橫面,縱深數百步的黃土大地上,明軍買下了數千顆踩上就炸的玩意兒,一顆爆炸之後足可掀翻左近兩三匹衝鋒的戰馬。
在數千騎兵僕伏在地的恐慌中,後面跟進的騎兵不自覺的勒緊馬韁,開始放緩速度。巨大的黑煙和黃塵組成的大幕就在他們面前,形成一幅恐怖的巨大天幕,幕布的後方雖然看不見有什麼,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死亡的巨口,那是明軍設計好的一個巨大的圈套。
“衝啊,都愣著作甚?衝!”大王子圖魯高聲喝罵呼叫。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把禿猛可,把禿猛可眉頭皺成一個疙瘩,短短數十步死傷三千多騎兵,後方還不知埋設有多少這種玩意兒,這一路用血肉趟過去,恐怕要斷送上萬兵馬的性命;但難道便就此住手不成?那樣的話,對面後軍和特木爾的騎兵就徹底完了。把禿猛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終於明白,宋楠這一整套的戰術一環扣著一環,銜接的天衣無縫。自己的所有想法都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清晨的猛攻,針對繞後的支援,突圍的方向,回頭的反擊,一切都在人家算計之中;而這不在計劃之中的埋地火器更是計劃中的關鍵之處,有了這玩意,自己若還要執意衝鋒,恐怕會喪失所有的底牌。現在退兵,起碼自己手中尚有四萬兵馬,而且佔領了靖虜城,既然靖虜城東無守軍,自己便可選擇北上攻擊寧夏,或者長驅直入攻擊固原。以宋楠的兵馬運轉速度,他是根本追不上自己純騎兵的部隊的。
把禿猛可有著壯士斷腕般的果決,只一瞬間,他便考慮了所有的利弊,他決定將主動權抓住自己手中,不在被宋楠牽著鼻子走。宋楠認為自己不肯放棄後軍和特木爾的騎兵,斷定自己會繼續進攻,自己便偏偏不如他的意,立刻率騎兵東進,在大明腹地展開大規模的攻擊,讓宋楠無法追上自己。
“調轉馬頭,命令各部萬戶總管,立刻撤離靖虜,奔襲固原。”禿猛可一字一句的下令。
“啊?父汗……這……”圖魯吃驚的看著把禿猛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傳令,違抗軍令者,殺無赦。”把禿猛可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來,首先撥轉馬頭,朝東奔去。
韃子騎兵立刻掉頭,前隊變後隊,來的兇猛,去的訓誡,帶著滾滾黃塵,片刻間脫離戰場,消失在靖虜城側後。
明軍也並沒有追擊,其實想追擊也追擊不上,更何況大夥兒都緊張的喘不過氣來,因為韃子只要再咬牙衝過幾十步,佈下的地雷陣便全沒了。數月前宋楠便給了兵工廠的能工巧匠們下達了研製地雷的任務,地雷其實並不難造,雖然宋楠並不精通製造,但經他啟發,能人們卻是很有動手能力的,這種簡易的土地雷很快便被造了出來,幾經實驗之後,造出了幾千顆實物來,宋楠本打算請正德看看這玩意對付韃子騎兵的效果,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反倒來不及去演示了。
這次出征,宋楠便將這些玩意統統都帶上了,雖然幾千顆地雷花費不菲,也沒人給報銷這筆開支,但宋楠還是毫不猶豫的用在關鍵時刻,並交給了神樞營的馬鳴來保管。之前在韃子從野狐嶺進軍靖虜的大道上,宋楠本建議馬鳴他們在半道上埋設地雷,馬鳴花了大力氣在周圍挖陷阱,逼迫韃子兵馬走大路,便是想按照宋楠的命令埋地雷,但軍中一名百戶的話讓他們偃旗息鼓。
那百戶說:這麼窄的路,捱了炸之後韃子必會龜縮不前,炸死十幾個人有何意義?這句話一下子便讓宋楠和馬鳴打消了這個念頭,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後來的這奇兵地雷陣。
把禿猛可率軍遁走,韃子後軍和特木爾騎兵成了沒孃的孩子,在明軍強大攻勢之下,特木爾率四千殘兵往野狐嶺方向逃遁,剩下的兵馬死的死降的降盡數被殲滅。
從清晨打到午時,歷經兩個多時辰的大戰終於落下帷幕,當硝煙散盡之時,整個靖虜城內外戰場上慘不忍睹,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也只能形容其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