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3 / 4)

芳芸親親熱熱喊了聲“太太”,就湊到小毛面前,笑問:“可還記得姐姐?比舊年長高了一個呢。”

小毛睜大眼睛看了看芳芸,扭身撲到奶媽懷裡。奶媽賠笑讓到一邊,說:“九小姐好,囡囡給九姐請安。”

芳芸笑眯眯說,“好。你一路上辛苦了。”掉過吩咐阿根,“把我們太太行李搬到車上去。”一面又和婉芳說:“這個阿根蠻老實,是我新用保鏢,還有一個洋人保鏢開車,一會太太就看見了。”

婉芳無奈點點,指一邊被芳芸忽視了大半天一個年輕女人,說:“這是美智,原來是個護士,你父親爬富士山感冒找她打針,兩個人發生了愛情。她情願跟我們到中來……”婉芳深深嘆了一口氣,說:“回桃街罷。”

美智看芳芸,只微笑不講話。芳芸衝她點點。婉芳對美智說了幾句日語,出來看她坐上汽車,才拉芳芸上車。她上了車。

芳芸吩咐卡爾開到桃街去,挽婉芳胳膊,把婉芳不在上海這幾個月,俞家發生大小事大略和她講了一遍,笑道:“太太,大伯孃叫我把祥雲公寓鑰匙給你,回我喊人送過來罷。正好給小毛拿幾盒蛋糕到桃街去。”

婉芳低低嗯了一聲,嘆氣說:“沒想到老太太就這樣去了,到桃街你陪我去給老太太燒柱香。”

大老爺和四老爺盼俞憶白回來出錢久矣,豈料俞憶白又去了南京,只有婉芳帶孩回桃街。婉芳過來燒香,大老爺和四老爺都曉得她不能做主,大老爺說有事在書房不肯出來,四老爺正要去朋友家叉麻將,打發四太太陪婉芳去靈堂。

四太太正為茹芸離家出走事急上火,看芳芸和婉芳相互扶持,嫋嫋婷婷穿過幾叢月秀,一副母慈女孝樣,眼圈就紅了,拿手帕捂臉接出來,哭道:“婉芳,你回來遲了,都沒見老太太一面。”

婉芳從前做姑娘時候常到俞家玩耍,俞老太太待她算得不錯,聽四太太這樣講,也紅了眼圈,握四太太胳膊,傷心講:“我們接到電報就訂了船票,憶白得了重感冒院。候他出院我們就重買了船票趕回來了。四嬸,靈堂在哪裡?”

四太太引她們到靈堂,明面上是哭老太太,其實是哭茹芸,哭得傷心不過。婉芳也是傷心人別有懷抱,借哭老太太放聲大哭。

芳芸擠不出來眼淚,尷尬地拿手帕擦了一會眼睛,帶兩隻紅眼睛走到靈堂門口吹過堂風。兩個聽差有說有笑走過來,看見芳芸都收了笑臉,低走過一截路又說話起來。

風裡傳來零碎言語,什麼大老爺拿到了一筆大數目款,俞家紡織工廠從江北招工人之類。芳芸猜大老爺拿到了丘鳳笙那筆錢,正在重新創辦事業。大房賺不賺錢,和三房都沒有什麼關係,和芳芸更是沒有關係,芳芸聽過並沒有放在心上。過了一會,婉芳辭了四太太,喊芳芸一起回家。

婉芳舟車勞頓,又大哭了一場,回到家就睡了。芳芸指揮家裡聽差女傭打掃衛生,喊卡爾回家討鑰匙,到蛋糕店取來幾盒蛋糕西點。一切都安排妥當,芳芸照看小毛吃過飯洗過澡,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婉芳還沒有起來。芳芸吩咐奶媽小心,打算回祥雲公寓。她走到雕花鐵門口等阿根開車過來,就看見四太太走過來,直直盯芳芸,也不講話。

芳芸被四太太盯得心裡發毛,含笑道:“四嬸,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四太太好像被人抽走了靈魂,她突然伸出兩隻手緊緊攥芳芸,哭說:“你一定曉得茹芸在哪裡,求求你,把茹芸還給我罷。”

茹芸下落,那個周正君一定曉得。可是和四太太講了,從周正君那根藤一定牽到大太太和倩芸身上。大太太到錦屏去,擺明是不想沾這個麻煩。若是和四太太講了,不一定馬上就能找到茹芸,但一定讓繼母難做人。可是不講,四太太又這樣可憐。

芳芸左右為難,咬嘴唇苦等阿根開車過來。

四太太的眼淚

芳芸越是不作聲,四太太哭聲越響。她像一隻蒼促間離了水章魚,軟趴趴纏在芳芸身上不肯鬆手。

阿根到底是中男人,一來不敢和主人長輩動手,二來,四太太這種哭器啼啼軟弱女人他也沒法下手。他幫不上忙,又不敢離開芳芸去搬救兵,在一邊急得團團轉。

芳芸被四太太鬧得煩極了,怒道:“阿根,你馬上去巡捕房報警,現在就去。就講俞家四小姐丟了好幾天了。”

“不能報警。”四太太這一刻魂靈附體,霎時又從章魚變回人類,她哭道:“芳芸,你就行行好,告訴四嬸,茹芸在哪裡?”

“我不曉得。”芳芸**說:“我只曉得人丟了,要到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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