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育的男孩。他和周宇還有吳捲毛討論著那些他們或集中或分散地在馬九中學的三個男廁所和青銅體校的一個男廁所收集到的情報。汪大頭說別看投擲隊隊員膀粗腰圓,身強體壯都是一副老大的樣子,他們的老二長得可真寒磣。汪大頭翹起大拇指說才那麼點大。吳捲毛翹起大拇指,放在褲襠間比劃著說人不可貌相啊!周宇翹起大拇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問難道和他的一樣大?汪大頭豎起中指對周宇說:
“你的是這個。”
周宇滿意地點了點頭,豎起中指對汪大頭說:
“你的也是這個。”
汪大頭說周宇的中指太細,剛好配得上吳捲毛,他豎起中指說:
“我們倆都是這個。”
他們討論來討論去,討論得沒完沒了,爭論得面紅耳赤,肯定自己的眼見為實,否定自己的耳聽為虛。就當周汪吳三人津津樂道於男孩子的發育問題時,門鈴和土鳩已經著手研究別的了。
門鈴的爸爸在牢裡,媽媽改嫁了人。門鈴在爺爺家吃奶奶燒的飯,吃完飯就一個人回家,當門鈴的發育值是“I”的時候,他和土鳩走到了一起。
土鳩看上去就是一名紈絝子弟。學校規定男生不留長髮,他留不成長髮,就剃了個光頭,還振振有詞地說自己為了追求更高、更快、更強的體育成績,毅然決定獻出自己寶貴的頭髮。眾人慫恿他把眉毛也剃了,獻身得徹底些,不料土鳩一挑就上山。剃了眉毛的土鳩,遠看簡直就是一枚剝了殼的雞蛋,亮閃閃的。
土鳩的爸爸是一名水手,媽媽愛跳舞。土鳩爸爸出海的時候,家裡的菸灰缸還時常會有菸蒂。土鳩留級後,和他媽媽打了聲招呼,便搬去和門鈴一起住了。門鈴家除了一張單人床、一張雙人沙發、一個五斗櫥上放著的一臺14英寸的黑白電視機、一些基本的廚房、衛生間用具,還有的東西就是——髒。土鳩為了提高生活質量,將家裡的錄影機搬到了門鈴家,但14英寸的黑白電視看得他感覺自己是個色盲,他趁家裡菸灰缸的菸蒂堆得最滿的時候,帶著門鈴堂而皇之地抬走了客廳裡的那臺19英寸大彩電,還順手牽羊了兩百塊人民幣。
門鈴有了土鳩,眼界愈加開闊起來。土鳩教會他抽菸、逃課去打遊戲機、並肩打架、搶小孩的零錢、偷超市的小吃、一起看土鳩爸爸從美國帶回來的錄影帶。
美國的錄影帶放出一片藍湛湛的海水,無邊無際,一位外國男人腳踏衝浪板躍出頭頂的一片碧波,他身軀偉岸,神情俊邁,迎著海浪在藍天下翻騰。門鈴不禁讚歎道:
“真瀟灑。”
土鳩說:“這就是美國。”
鏡頭一閃,從直升飛機上鳥瞰沙灘,這片金色就像一輪黃燦燦的彎月在海水中盪漾,鏡頭慢慢給到一群金髮碧眼,身著三點式泳裝在沙灘上打排球的外國女子,門鈴感嘆:
“真奔放。”
土鳩說:“這就是美國。”
鏡頭再一跳,沙灘上十多對外國男女赤裸上身,追逐嬉戲,門鈴頓時傻眼了,他吞了吞口水。
左右手 10(2)
“真……”
土鳩說:“這就是美國。”
門鈴的眼前波濤洶湧,他心醉神迷在熒屏之間,思緒像沙灘上的棕櫚樹葉子一樣飄飄忽忽,那晚門鈴夢遺了。
有了土鳩,門鈴家頓時蓬蓽生輝。他搞好家裡的衛生,從爺爺家搬了兩張叔叔的椅子,逮到個熟人就真情實意地邀請去他家看錄影。
周宇和汪大頭從吳捲毛那兒聽說門鈴家成了錄影廳,還放三級片。周宇問吳捲毛什麼是三級片?汪大頭說三級片是黃帶,周宇和吳捲毛目不轉睛地看著汪大頭,汪大頭愣眼巴睜地看著他倆問:
“你們看著我幹嗎?”
“等你說下去呀。”吳捲毛說。
“等我說什麼?”汪大頭問。
“說三級片啊。”周宇說。
“我又沒看過。”汪大頭說。
“搞了半天,原來你沒看過啊?”吳捲毛叫起來。
“去你的,”汪大頭一個栗暴砸在吳捲毛頭上,叫道,“誰像你沒發育就看三級片!”
“我去之前又不知道是去看三級片。”吳捲毛摸著頭說。
“那你快說呀。”周宇叫著說。
“我不說!”吳捲毛說。
“說嘛!”汪大頭推了一下吳捲毛。
“我今天肯定不說,”吳捲毛嘟噥著說,“弄得我好像殺人犯一樣。”
“你今天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