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玦:“此事老爺只怕不許,老夫人也不能用強,因事關老爺前途官運,不是說句話就能解決的。”
皇帝也不會明裡偏向,這也是當政之道。
宋夫人也這樣說:“正是這話,不如就算了,依原計實施,方為上道。”
不過她的話,是沒人放在心上的。
宋玦亦早慮到此事,因此秀媽媽才提出來,他便隨即應道:“此事我也已經有個主張,三五年之後,待朝廷定奪時機成熟,我必自當領命,親征西關!”
一個乾女兒,換得親生嫡長子,面對此舉,梁黨再會鼓譟,只怕也生不出波瀾了吧?
宋夫人忡然變色,緊接著便出勃然大怒起來:“不許!不行!絕對不可能!”
連著三個否定,可想而知,其心中惱怒如何。
秀媽媽亦吃驚不小,卻是喜憂參半。
老夫人自小大爺出生便欲令其習武,走前輩老路,以功勳立業。大爺只是不肯,不想到了如今,竟能放棄言官之道,重回武官征途?
“大爺,”秀媽媽不敢相信地看著宋玦:“此話當真?”
宋玦穩穩站著,周身氣息森寒冷冽:“媽媽問得可笑,這時候,我還能亂打誑語不成?”
自己再世為人,本不欲重科舉,只是怕不走老路,難得窺當年真兇。
不過事到如今,一切都不復從前,自打見了祈男,如命運之輪再度開啟,一切肯定中的確實,都因此女子而變得未知不定起來,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抱住舊路不放?
也許另闢蹊徑,倒更有可能,一窺曙光?!
“你,你。。。”宋夫人氣得手抖心顫,指著宋玦說不出話來,呂媽媽忙上來安撫,口中亦亂放冷箭:
“這下有人可遂了心!早知必不會這樣容易死心,自小便在家裡請了高手,教大爺習武,弄刀舞槍的,老爺好說歹說,說動大爺從文,這下可好了,前功皆棄,一切又從頭來了!”
☆、第二百七章 不可再見
一切又從頭來了!
這七個字如一記重拳打中宋玦心底,難道說,真的,一切又要從頭來了嗎?!
抬頭看去,平春堂隔在幾重松牆花障之後,竹木蕭森,庭院寬闊,有遊廊一帶,彎環甚遠,廊盡露廣廈五楹,小樓一座。
佳人正在其上,寒柝悽愴。
宋玦苦惱地低了頭,她一定是對自己絕望了吧?才會喊出如此淒厲地聲音來。
讓別人保重,卻正是摧殘自己的意思。聽大廚房裡婆子們說,送去的飯菜每回都幾乎原封不動地交了回來,小姐幾日就瘦下去許多呢!
如何能讓她知道,自己沒有放棄,一定會爭取到底呢?
早起的秋陽,此時復又隱身烏雲後,不覺金風乍起,玉露初零,涼生枕簟之秋,露冷屏風之影,園子裡縱比外頭遲些時節,亦不免顯露出初秋的蕭瑟來。
秀媽媽正從遊廊下曲曲折折地走過來,正穿過一個水磨磚擺的花月亮門,迎面就撞上了正疾步如飛,匆匆趕來的宋玦。
“大爺哪裡去?”秀媽媽福了一福,卻有意無意橫在路中央,擋住了宋玦的去路。
宋玦眼皮也懶得抬:“請媽媽讓讓!”
秀媽媽紋絲不動:“若是平春堂,我勸爺且先歇一歇為上。”
宋玦這才正眼看向秀媽媽,於是兩道利劍似的寒光陡然射來,其間似是夾著冰雪一般的冷漠鋒銳:“媽媽說什麼?我竟不能明白!”
語氣是極重的,可這也是看在秀媽媽份上,若是呂媽媽,宋玦是連話也懶得說,早拔開自己走人的。
“我說大爺,這會子不能去平春堂。”秀媽媽可不是被嚇大的,宮裡出身,又是太后面前的,經過前朝天子之爭的老人。什麼事她沒見過?
也因見得多,本是一顆冷酷無情的心,到了如今,卻不自覺間生出些同情來。慈悲因瞭解而生。也因瞭解而願意相助。
人間最難得就是真情。這句 話太后只說過一回,時間是秀媽媽不願再想起的,可也因難得,便令她念念不忘。
秀媽媽左右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二個丫鬟會意,各自散了開去,一是避退,二是看守。
秀媽媽這才開了口:“大爺是要定蘇九小姐了,是不是?”
宋玦雙手抱拳,穩穩站著。周身氣息森寒冷冽,卻也隱隱傳達出無奈的意思來。
“這是自然。” 宋玦毫不猶豫地答,他不知道秀媽媽為何要問這個問題,因母親的態度,使得他對秀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