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是妖,道行太淺。
對於眼前清絕男子,她只淡一掃,縱然是‘他’那般她亦不曾動心,何況於他。
“縱禁我自由可難得我心。”她傲然冷視。
“哦?如何肯將心交付於我?”他是掌管地下的王,他若要得,必得是心。
“若可等我不必因花落而沉睡,我便許你永生。”她輕然一笑,全然是隨口而語。
若她可不必沉睡,那必是修行極高,而修行所需花費的時間不可預計。
“好。”他答得認真而執著,似宣告般,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你定是我的小妖。”
自此,地獄花落千年,他閉關千年,花香飄逸千年,他陪伴千年,如此,週而復始……
不知花落幾度,不知花開幾回……
當一日她在花間醒來,發覺守候在身旁的他,竟是那般欣喜,那般滿足……
她深陷,印上他清冷的唇,迎上他清絕的眼……
花開千年,落千年,花莫見葉,葉憐花;情若痴狂,性如妖,絢爛忘川,冥相守;此情忌,此緣終,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揚州依舊繁華熱鬧,眾人茶餘飯後,談資不離獄妖。
揚州城中,雪梨園,揚州城內最大的說相館。
未進門,一片寂靜,復有陣陣倒吸之氣,放眼一望,滿園聽課凝視貫注,臺上一四十老者正講的口沫橫飛。
“話說地宮獄妖,那可真真了不得。上年九月初現江湖,一身紅衣似血,頭戴紅色紗巾遮面,一雙水眸盡是妖邪,未見動身,滿樓之人已被制住。眾人大驚,眼前可是一年越十一二歲小女童,此等手段,此等妖異,隨後竟瀟灑轉身離去,至此沉寂……時隔近約一年,獄妖又現江湖,掀起驚濤駭浪。一丸‘七日亡命香’,飛刀門主命懸一線,一丸赤紅‘煉獄’丹,崑崙掌門氣漸咽……”
“好。”
不知誰喊了一聲,眾聽客齊拍掌。
“好。”驀然一聲嬌脆女子之聲揚起,隨即一片白光閃過,臺上落下一錠銀元。正當眾人詫異之時,女子續而笑道,“講的好,不曾料竟有誇我獄妖之人,有賞。”
“獄妖?”眾人望向聲音的方向,翩翩紅衣似血,笑容妖異,不禁大駭。
“可又頑皮。”隨著一聲帶笑的輕斥,一男子閃過,伸臂一攬將獄妖帶離。
“那人是……”
“莫不是……”
“地宮冥王?”
剎那間雪梨園一片呆愣,許久沉寂。
兩條人影相互追逐著攀飛,白天黃日絲毫不畏懼,屋頂,車頂,人頭……只要用得上,皆是盡情踩下。
“小妖莫跑。”獄妖笑得滿目清輝,視線中只映著那抹妖紅。
“不跑豈不傻。”蘇翹翹撒著一路清脆嬌笑,轉眸一掃,往一方奔去。
獄妖一看,心下了悟,勾唇一笑,加速追去。
熱鬧的街市因突然出現的兩人而僵窒,瞪大了眼仰頭張望,豈有如此……聽那聲音,莫不是……
一時間人聲鼎沸,不論老者小兒,公子村婦,地宮冥王,藥司獄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木書。”看著樹下坐立的男子,蘇翹翹叫了一聲。
“你、你是誰?”木書轉身,看著眼前似覺眼熟。
“我好似誰不要緊,我且問你,如今你還願意為她去死?”蘇翹翹吟吟巧笑,眨眼間流溢妖異。
“你?”木書一怔,這神情太熟悉,這問話太熟悉,只是……
“只管回答我,你可還願為她去死?”蘇翹翹不理會他的疑問,走進幾步逼問道。
“願意。”木書話語雖輕,可不容懷疑。
卓雲珠一怔,方才發覺有人闖入院中,本欲出門談個究竟,卻聽到那熟悉之聲,更熟悉的叫著他的名字。一時因好奇忍住,卻聽到令她震驚的對話,雖未提名,可她卻篤定的知道話中的‘她’指的的就是她。
“真是個傻瓜。”蘇翹翹輕笑,望著緊閉的房門說道,“有遠客來,卓小姐不出來迎接嗎?”
卓雲珠一驚,不得已走出。
“卓小姐,別來無恙?”蘇翹翹俏然一笑,依著樹身悠閒相望。
“你……你究竟是誰?”卓雲珠盯著她滿是審視,掃向靜默的木書,質問道,“你認識她?”
木書一愣,忙搖頭,“不,只是有些熟悉,不曾認識。”
卓雲珠見他不似撒謊,復又望向樹下之人,的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