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對了,趙老師,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熙如這段時間在醫院裡,沒有什麼時間複習。她本來是陪我上選修課的,雖然過不過都不要緊……但是,考試的時候,萬一沒考好,還是高抬貴手吧。”
趙初年失笑,放下空空的保溫飯盒,“我知道的。王熙如現在情況怎麼樣?我這段時間太忙,沒有來得及去醫院看她。”
“她恢復得差不多了,除了劇烈的體育活動還是不能參加,其他都沒問題,”孟緹鬆了口氣,“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吧。”
“什麼時候出院?”
“預計的是下週。”
“那就好,到時候我去接你們。”
“算了吧,你事情那麼多的。”
“你不要忘了事故是誰引起的,這點小事是應該做的。”
“這麼說也是,”孟緹點了點頭,又看了看牆上的大鐘,“趙老師,都十點多了,可以下班了。你家又住得遠,這些做不完的事情明天再弄好了。”
“好,一起走吧。”
趙初年依言而行,把批不完的試卷捲起來放入櫃子鎖好;又起身拿過的衣架上的棕色長風衣穿上,回頭時看到孟緹已經收拾了保溫桶。
兩人穿過文學院那長長的走廊,結伴下樓。走廊裡是聲控燈,一盞盞應聲而亮,把兩人的影子照得老長。
孟緹說,“我以後每天都給你送一次,直到你嗓子好轉為止。”
趙初年沒有答話,站住,輕輕抱住了她的肩膀,擁她入懷。那是個最溫暖的擁抱,偎依的,感動的,還有真實。沒有人說話,在那短短的數十秒沉寂中,燈光悄然消失,黑色潮水般覆上來,孟緹貼在他的胸前,想起那天在遊樂園的迷宮裡,他也是這樣抱著她,輕輕訴說著關於趙知予的事情。
她有些恍惚,安靜地等著下文。有溫柔的東西——那應該可以叫做吻的事物,隔著劉海,輕輕落在了她的額頭。
在這樣的安靜的氣氛中,她幾乎聽到他心跳的聲音,又聞到了他大衣上的清爽味道,感受到他的心跳,那麼溫暖的懷抱。可能以後的很多年裡,她都會想得起這個擁抱。
這次沒有趙知予,只有她。
此後連續的好幾天,她都準時在晚上把冰糖雪梨給趙初年送過去。他們有了一種默契,每天晚上都會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見面,然後趙初年就一點點的把她送來的甜膩食物完全吃掉。也不知道是藥還是她的冰糖雪梨汁,總之真的有了效果,趙初年的嗓子一天好過一天。
孟緹有時候到了老師辦公室也就不願意再挪窩,期末時,現在去佔位子上自習幾乎是不可能的,她就在趙初年身邊的位子上,看書複習。反正現在王熙如不在學校,她在哪裡上自習都是一樣的。
有時候做題累了抬起頭來,也會撞上趙初年的目光,兩個人聊上幾句,疲勞頓消。
趙初年有時候也會看她的筆記,雖然他是文學老師,但理科功底猶在,甚至可以說相當不錯,雖然在計算能力上不怎麼樣,不論是數論還是分析,原理都很清楚,孟緹甚至都覺得,只要他去突擊幾個月,也許水平甚至會高於她。
孟緹忍不住感慨:“趙老師,你真是太聰明瞭。”
“謝謝你的誇獎。”
“沒有,絕對沒有,”孟緹說得很誠懇,“我認識的聰明人很多的,我哥啊,鄭大哥啊,都是很聰明的人,可我覺得,你跟他們比起來,也許還要厲害一點。我覺得你挺像哈代的,或者羅素?”
趙初年微微笑著,“這高帽子會壓死我的。”
顯然人家要謙虛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孟緹抿嘴笑了笑,猛然想起曾經的某節選修課,饒有趣味地問:“趙老師,你為什麼改學文科?純文學是很難靠興趣維持下去的。我記得那次某次課上,你說是被人影響了?”
“我以為你知道呢。”
孟緹“呃”了一聲,試探開口:“範夜?”
趙初年放下批改作業的筆,頷首,“是啊。大三的時候看到他的作品,然後就著迷了。研究生就改了方向。”
“網站也放棄了?”
“那時候網站發展得如火如荼,我要放棄其他人也不肯的,大家堅持了幾個月,然後實在無能為力,恰好有人要買,就賣掉了,還算合理的價錢,算是人生第一桶金吧。”
“真是可惜了,”孟緹很遺憾。
“沒什麼可惜的,人的選擇是很平常的,”趙初年微微一笑,“不過是走上了另一條路而已,看到了另一種人生,也未嘗不好。”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