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她親自打理。
第一次她為他煮食時──他不可置信地瞠大眼。他驚訝的表情讓她臉上浮起微笑。
不消幾秒鐘,桌上的佳餚便被他風捲殘雲地掃光了。
事後他對她坦承──
“我沒想到妳會為我做這些。”他溫熱的手捧住她的面頰輕撫。“妳在家裡是個什么也不用動手的金枝玉葉,在我印象裡妳根本不愛碰女紅,更何況是進廚房。現在跟我在一起,卻要做這些粗活。”
他蹙眉翻看她的手心。
“以後別這么做了,翩翩,妳的手會變粗的。”
婉荷找不出話來反駁,她的淚就快要掉下來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藏起那雙佈滿細繭的粗糙雙手。
她不是他以為的什么千金大小姐!她只是個平凡的奴婢!
那一刻,她好想告訴他實情。
她好想聽聽他喊她的名字──而不是翩翩。
就只一次就好了,她希望他知道她是誰,她想確定他愛她只因為是她,而不是把她當成別的女人。
為什么會有這么強烈的想望?因為她……忽然間,她因頓然領悟了什么而僵直了身體。
她想要他愛她,因為她已經愛上他了!
“這十年來妳變得好多,妳長大了,以前還有一些刁蠻任性,現在卻如此溫柔,善解人意。”葉翬沒注意到她眉間的苦澀,兀自贊道。
“那么你愛的是以前的那個我,還是現在的我?”婉荷揪著心問。
葉翬笑了。
“這有什么差別?妳就是妳,不論妳變的怎樣,我葉翬認定的女人始終只有妳柳翩翩一個人。”
一陣熱潮驀地湧進眼眶,婉荷匆匆推說有事離開了他。
她像逃避什么似地慌忙地奔跑起來,直到發現自己置身在府邸後院的梅林,才虛軟地靠在樹幹上喘息。
她該怎么辦?
誰能給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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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中書省曹誠的六十大壽,朝中文武百官無不擠破頭,趕來參加這場盛宴。
原因無它──曹大人不但掌握朝中大政,更是當今皇后的父親,誰都想趁這個機會和曹大人套點兒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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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曹府席開百桌,官拜三品以上的才有幸能坐在內院裡的上桌,至於那些連內院都沒機會看清楚的不重要人等,就不用說了,一天的壽宴下來,連壽星的面都看不到。
在最偏僻不起眼的角落裡,坐著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名年輕少女。那桌子勉勉強強擠在走廊一角,夜裡冷風颯颯,吹得一桌盛裝的男女都冷得悚悚發抖。
“爹,咱們幹嘛急巴巴的從揚州跑到這兒來啊?”年輕女孩抱怨著。“人這么多,連國丈的樣子都看不到。”
“傻孩子,妳懂什么!爹是多不容易才求到一張請帖,能來這裡是無上的光榮。”
“光榮?哼──”女孩不屑地嗤道。
“翩翩,妳不懂妳爹的苦心。”中年婦人低聲在女兒耳邊說。“今晚可說是冠蓋雲集,來的人非富即貴。如果咱們能攀上一門好親事……嘿嘿……”
沒錯,這三個穿金戴銀、打扮俗麗的人正是柳家父女。也不知他們動用了多少關係、花了多少錢財,才能擠進這場壽宴。
“娘,妳要我嫁到京城裡?妳忘了啊!“那個人”也在京城裡,萬一咱們被看到了……”柳翩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想到葉翬那虎背熊腰的恐怖模樣……萬一被那人遇到了……
“女兒,妳就別瞎擔心了。”柳夫人可是老神在在。“那種窮光蛋怎么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
“是嘛!京城這么大,哪有那么衰?”柳老爺也是自信滿滿。
聽爹孃這么一說,柳翩翩深蹙的眉頭漸漸緩和了下來。
是嘛!不會這么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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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舒服嗎?”葉翬擔憂地看著妻子蒼白的臉色。
他們坐在大廳裡主要三桌中的一隅,一旁是趙笙和他的兄弟。
酒過三巡,他卻見婉荷神色不對。
出門前她說胃疼,是他不該,沒陪她留在府中。
“沒什么,只是氣悶。”婉荷說。
事實上,廳裡雜亂的令她的胃好象更疼了。
“我們回府吧!”
“不用了!”皇上還在,他們哪能先離席?“我出去透透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