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氣的傢伙,度量真小。”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竟然也能用這麼理直氣壯的口吻說這話還不覺得羞愧,全世界大概只剩她邵星凡一個了。
偏偏,她本人似乎不認為這是錯的。
想見他!不欺負他、跟他吵架,胸口的鬱悶說什麼都會像背後靈一樣死纏著她,再這樣下去,哪天她在學校突然本性大發也是有可能的。
不行!背了這麼久的老實貓,披了這麼久的?裝怎麼可以就這樣消失。她搖頭,光是想象後果就知道只有悽慘二字可以形容,更別提讓這後果成真。不行,這絕對不行!
“我一定要見他,非見他不可。”她暗暗低語。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董致遠突如其來的聲音喚回她的神智。
原先陰霾滿的黑臉在轉瞬間換上平日在學校的和善笑臉,如白晝一般的明亮、炫人。
他總會忍不住沉溺在這抹笑容裡。董致遠玻�鷓郟�盜檔哪抗饃岵壞美肟�矍扒衛齙募訝恕�
“找我有事?”
董致遠上前摟她進身側,坦言道:“想見你。”
“見我?”秀眉挑起疑惑。“我們不是天天見面?還一起上下學,為什麼……”
“因為最近這幾天你有些無精打采,我擔心你。”
“無精打采……”邵星凡低頭,望見染滿紅漬的掌心。
“你的手……”
“是杜鵑花的?色。”她笑笑地說,立刻安撫了男友的緊張。
“你看你,連笑起來都這麼有氣無力。”
“我……有點不舒服。”本來就覺得悶的胸口突然又更悶,悶到讓邵星凡不舒服地咳了起來。“我……咳咳!我真的很……咳咳,難受……”
“星彤!”董致遠緊張得有點不知所措。“你……”
“我、我要回家。”邵星凡抓著董致遠的手臂,過得發出斷斷續續的請求:“拜、拜託你,送我回、家……好嗎?”
“我知道了!”董致遠立刻將她打橫抱起,直往保健室衝,在護理老師的幫忙下先將邵星凡送進保健中心的病床上休息。
就在董致遠向邵星凡的導師報告這事,順道拿了她的書包又幫忙填完下午的請假單和保健中心登記資料後,邵星凡從休息室走了出來,臉色依然蒼白。
“你怎麼出來了?”董致遠迎上前扶她坐下。
“我、我好多了。”邵星凡虛弱地笑了笑。
“我假單已經寫好,外出單也填好了。”董致遠一手勾起書包,一手扶起她。“我送你回去。”
邵星凡搖頭。“我好多了,可以自己回去。”
“我不放心。”
“你下午還有田徑練習不是嗎?”邵星凡提醒他。“你說過不能錯過任何一次練習的。”
“但是我擔心你。”擔憂的神色掩去了陽光男孩大部分的開朗。“讓我送你回家。”
“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邵星凡堅持道,她現在只想要自己一個人,不想身邊有什麼人在,那會很煩。
雖然性情溫和可也有些地方很固執──這一點董致遠是知道的,所以他只能把書包交給她,細心叮嚀:“回家之後一定要好好休息,知道嗎?”
“我知道。”終於能放她一個人了。邵星凡在心裡吐了口
大氣,胸口的窒悶因此減輕許多,表面上還是得維持柔弱的模樣。
“那讓我送你到校門口。”
她點頭。“麻煩你了。”
如此生分的響應讓董致遠愣了愣,年輕的臉上霎時充滿疑惑。
他們交往快一個月了,為什麼總覺得和她之間有一道始終跨不過去的障礙?就像他們之間隔了一道看不見的牆似的,每次在聽見她過分有禮的響應時,都會感覺到這道牆的存在。
是他多心還是她的家教就是這麼重視禮儀使然?他們是男女朋友,可為什麼他體會不到一點點戀愛的感覺?
疑心漸起,卻立刻被樂觀的天性取代。
八成是交往時間還不夠久!一定是這樣的,他想。星凡是個含蓄的女孩,他就是喜歡她那含蓄的模樣才會提出交往,所以一定是相處的時間還不夠長,等一個月或一個半月之後一定會不一樣,一定的。他篤定地默唸在心裡,邁步護送她到校門口。
???走出計程車踩在口家門前,邵星凡立刻像回到水裡的魚一樣有了生氣,容光煥發得彷佛三十分鐘前病俯慵、氣若游絲的是另一個人。
自體內深處重重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