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瞟了她一眼,“我現在以此謀生,不要多事的在我父親面前說長道短。”
“哦!”舒櫻咬咬唇,抑下好奇之心,“你在地鐵上就認出我了?”
“哦!”
“那你剛才還那樣說?”舒櫻有點生氣了,害她被堵得臉紅耳赤、羞惱萬分。
“你在地鐵上目不轉睛盯了我那麼久,我當然也要稍微回報下你的關注。”明明是在說笑,洛飛一本正經的語氣,讓舒櫻哭笑不得。“我是已婚婦女,目前在懷孕中,這個時期應該沒空關注別的,你現在有安全感了吧?”她白了他一眼。
洛飛聳聳肩,“這樣最好!那個書呆子也陪你一起回國?”
“他在瑞士,我先回國的。”
“懷孕又不是不能讀書,在國外生孩子,剛好能取得綠卡,不是更好?”
舒櫻一愣,眼中掠過一絲驚慌,“我愛國不行嗎?”
洛飛傾傾嘴角,算是有了一個真正的笑意。“嗯,上海政府一定會發個勳章給你。好了,愛國人士,你是海歸派,請我吃飯吧!”
“憑什麼?我現在要賺奶粉錢,要養活自己, 不能亂浪費的。”
“哭什麼窮。我爸爸說你和那個姓洪的書呆子,當年可是取得全額獎學金出國的,那數目可不算少,養個孩子算什麼?”
舒櫻真的不喜歡洛飛口中憤世嫉俗的語氣,張口閉口都是錢,是她太清高了,還是洛飛變化太大?“好,請你吃可以,但是必須我挑餐館。”
她領著他來到一家涼麵店,要了兩盆涼麵,幾碟上海滷味,一瓶啤酒。洛飛還好,一點也不挑剔,熟練地開了啤酒,就著滷味,自斟自飲,臉上還是一幅唯我獨尊的孤傲幽遠。
舒櫻孕期反應不重,但今天不知怎麼的,看著那滷味,胃部一陣陣緊縮,想必是累的緣故。她挑了幾口涼麵,就放下筷子,看著洛飛有滋有味地吃著。
俊男可以有這種吃相嗎?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整張臉都埋在了面盤中,根本不顧她有沒有吃,一個人很快就把幾碟滷味一掃而空。
“要不要再來點?”她按住翻滾的胃,問。
“不要了!”洛飛吃飽喝足,撥開散在前面的長髮,站起身。舒櫻結了賬,兩個人一路上也沒懷舊,一前一後向公寓走去。
舒櫻知道他住三樓,在樓梯口轉彎時,洛飛叫住了她,“進來坐會!”那口氣一點不溫和,可是卻不讓人拒絕。
“我今天累了一天,想回去洗洗休息,明天就要正式上班。”舒櫻覺得不能接受洛飛的太多面,他變得讓她瞠目結舌。洛教授捧在掌心裡的不沾塵埃的謙謙公子,從幾百米的高空直線下墜,被染成了個泥人,面目全非。
洛飛象沒有聽到她的話,開了門,自顧走了進去,大門洞空著,無聲地向她以出邀請。
舒櫻猶豫了一會,嘆口氣。
洛飛的家很空,連張床都沒有,摺疊式的衣櫃裡掛著幾件衣服,地上鋪了張席子。唯一的擺設是一架大鋼琴,鋼琴上擺著一個大大的鏡框,裡面是一位美豔的女子,裸著雙肩的晚禮服,盤著頭髮,眼神嫵媚如絲。
“坐!”洛飛指著琴凳,自己盤腿坐在席子上,扔給舒櫻一聽飲料。
舒櫻不太回得過神來,洛教授雖說不是大富之家,但兩口子工資、獎金可不低,他還時不時地寫寫論文,著著書,有些稿費進賬,怎麼會讓寶貝兒子過得這般辛苦?
“洛飛,你現在讀研吧?”她小心翼翼地問,看著鏡框裡的嬌豔女子。
“我休學。”洛飛撇撇嘴,隨她的目光,也看向鏡框,眼神掙扎、痛苦而又無奈。
“哦!”舒櫻點點頭,把玩著手中的飲料瓶,“這相框裡是?”她順口說道。
“一朵罌粟花。”
“呃?”她訝異地瞪大眼,洛飛已經低下了頭。
十二,女人如罌粟(二)
舒櫻站在SAN大樓前,深深地呼吸。大樓前有一尊雕塑,構思非常抽象,但又能讓人感受到似乎是要展翅高飛的意念。材料可能是不鏽鋼的,在陽光下銀輝閃閃。她上次來太緊張了,沒有注意到。
正是上班高潮,打卡機前擠滿了人,男士白襯衣、打領帶,女的是高跟鞋、優雅的職業裝。舒櫻低頭瞧瞧自已米色的寬鬆裙裝,抿了抿唇,悄悄地走在人群后。
“舒小姐,這邊!”一個嬌小的女子在大廳總機旁向她招手,舒櫻認出是那天面試時做記錄的。
女子的聲音太大,打卡的人紛紛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