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飛體貼地挽住舒櫻,“你朋友定的是哪張桌?”他柔聲問。
“是這張。”肖白禮貌地站在圈外,等著他們打完招呼,才擠上前。“嗨,安尼!沒想到這麼巧啊,即然大家都認識,不如並一桌吧!”他衝詹安尼點頭,笑著建議。
詹安尼有些鬱悶,在上海和肖白不期而遇兩次,次次都遇到這種難堪的局面。他的紳士風度已經快控制不住了,他很想把舒櫻揪出去,責問她為什麼要揹著巴薩尼奧做出這種無恥的事?
“不打擾你和朋友聚會,我們以後再約。”他生硬地說,拉著寧曼曼回到自己的餐桌,不想看舒櫻。
肖白認出寧曼曼,以為詹安尼想和寧曼曼獨處,也就沒堅持。“好吧,改天再約。舒櫻,好久不見,這位是你先生吧!歡迎啊!”舒櫻和洛飛站在一處,一對碧人似的,他剛剛又聽到洛飛說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理所當然認為。
林蝶突地踢了他一腳。
他納悶地皺起眉,林蝶在舒櫻身後朝他怒目而視。他說錯了嗎?不過,好象是有點不對,林蝶不是說舒櫻老公在國外嗎,這男人是“夜”的鋼琴師,俊美的男人和美女一樣,讓人過目不忘。
舒櫻已經不想解釋了,瞧洛飛這表情,即使說不是,他也會否認的,看在別人眼中,象鬧彆扭的小兩口,越來越說不清。
事實勝於雄辯,就當被別人惡整一下!她這樣安慰自己。
“別光站著,過來坐呀!哦,心婷,你已經到啦,我還怕你找不到呢!介紹一下,我表妹夏心婷,剛從英國過來。”
剛坐下的詹安尼猛地一震,早已冰寒的俊容更是冷到冰點。真是個美麗的夜晚啊,前塵往事都碰一塊暴發了!對於夏心婷,他只是有點意外,但因為舒櫻和洛飛的出雙入對,讓他聯想到當初夏心婷突然投進梁清的懷中,前痛後痛都是痛。他把所有的痛因都怪罪在舒櫻的身上,不由地恨起舒櫻來,神情痛苦扭曲著。
夏心婷蒼白的臉硬是擠出一絲笑意,她極盡優雅地和眾人頷首,站起身,穿過屏風,“嗨,安尼,好久不見!”
十七,過境的鳥(三)
兩桌的菜差不多同時上來的,可是又有幾個人有胃口呢?
寧曼曼很識趣地沒再撒嬌,很溫柔地替詹安尼布著菜,因為他不擅長用筷子。詹安尼木木地一口一口嚥著,根本不知什麼滋味。耳朵專注地豎著,捕捉著鄰桌的笑談。
夏心婷象失了魂般,強擠出來的笑和哭差不多,臉上掩飾不住的失落。以前只聽說詹安尼換女友如換衣衫,但親眼看到他情意綿綿地和別的女人摟在一起,那種震撼太巨大了。她悲哀地看清,在她的心中,詹安尼仍佔了很大的位置。
使君有婦,羅敷有夫,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這是她最最難受的一點。
舒櫻到沒多大的波動,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因為她是孕婦,桌上所有的人都爭著照顧她。她不拂眾人的好意,努力多吃。反到剛剛自稱是她男友的洛飛忘了盡職,目光幽遠地不知投向何方。
寧曼曼就在隔壁,他看著她對詹安尼撒嬌,看著她投懷送抱、對他的愛不屑的嘲諷,他的心冷到了極點。他怎麼會鍾情這麼個遊戲感情、不負責任的女人呢?她根本不尊重感情,她在侮辱他的尊嚴。以前不管傷心難過成這樣,他依舊想念著她,期望看到她的身影,甚至想說服自己去包容。愛情不是應該包容嗎?包容她和別的男人上床?
今天,她在他心中已經不比從前了。當一個人不是另一個人的唯一,一切就該結束了。
他把頭轉向舒櫻,舒櫻對他眨下眼,有些不解。
林蝶在桌下悄悄踢了舒櫻一腳,舒櫻看向她,“我們去下洗手間。”林蝶拉開椅子。
兩個人起身,經過詹安尼一桌時,看到詹安尼臉色微紅,好象喝了不少。
“知道嗎?隔壁桌上的那個女人就是酒吧老闆,洛飛痴迷的那個。”林蝶壓低音量,湊在林蝶的耳邊。
“那個珍稀品種!”舒櫻瞪大眼,確是很撩人的尤物,難怪洛飛這種呆在音樂童話世界中的男子會逃不了。腦中靈光一閃,洛飛鋼琴上放著的相框裡的女子是同一個人。現在想想,洛飛剛才那古怪的一番話,可能是說給她的,就象是一個好面子的孩子,輸不起。她滿肚子的怒氣一下散了,心中生出對洛飛的同情。
“不過,她現在迷上你的老闆,目前兩人好象發展神速,結局未知。”
舒櫻嘆了口氣,無權評定詹安尼的感情導向,只是不敢苟同。她是愛情至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