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開》就是以覆盆子起興的)。還知道魯迅描述的“像小珊瑚珠攢成的小球”專業上叫做聚合果。真長學問。
接觸我們不熟悉的水果,哪怕只是一個字眼,也能喚起一種新鮮感。但事實上,之所以不熟悉,是因為它們不普及;不普及也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為它們的口感不是很好,至少不如我們熟悉的水果好。看超市裡那些很貴的水果,比如火龍果、山竹什麼的,其實不如蘋果、梨好吃。我想,懸鉤子和覆盆子也不會比草莓好吃。推而廣之,世間很多人和事都是這個道理。這麼一聯想,還挺讓人長心眼的。
2004…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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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即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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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自己的書房。這是家裡完全屬於我自己的房間。它是朝東的,不是很正,有點偏;晴天的早晨,太陽會照進來,地板上一片輝煌。
書房裡面有兩把椅子,一把在電腦桌前,一把在書桌前。其實一把就夠了,可以省點空間讓房間漂亮點,但懶得拖來拖去;在書房裡,我很勤奮,也很懶,懶得將一把椅子挪個位置。
書房裡當然是有書的。很多書,裝滿了四個頂到天花板的大書櫃,幾乎每一層,書都一前一後放了兩排,豎放之上又是橫插,一片狼藉,於是找書成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為基本上累得半死也找不到要的書。於是,我也很少去找書,常常是就近抽出一本來翻,反正有那麼多的書沒看過。
除了書,還有電腦,還有燈,還有零食、香菸和茶杯,還有書桌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許多沒用的和用了幾頁的本子,許多的寫不出來字的筆,許多的應該扔掉的東西。
書房外有一個陽臺,用鋁合金和玻璃封成了一個小隔間,掛上了白色紗簾;有風的天氣,我把陽臺的窗和書房的門同時開啟,紗簾就飄蕩起來。這是我喜歡的景緻。
紗簾旁邊,是一把沙灘椅和兩張小桌,一個小桌拿來堆雜誌和報紙(很快就堆高成岌岌可危的模樣了),一個小桌空著,用於喝茶和讀書、記筆記。
書房牆邊有一個層次錯落的炭化木花架,隨季節轉換擱一些時令花卉;現在,暮春時節,我的花架上是兩盆蝴蝶蘭,一盆是白色,一盆是紫色。它們已經在那裡快三個月了,總是沒有凋謝的痕跡,像假的。
書房的角落裡還有一副綠色的小啞鈴。每天,我會握著這對啞鈴隨著音樂舞弄個三四次,每次十幾分鍾。
書房大約有18平米,算上陽臺。平均下來,我每天在這個18平米的地方差不多要呆上10個小時。其實,這10個小時我並沒有都在電腦前,除了讀書的幾個小時,我東搞西搞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的時候是很多的,其中做的最多的事情是記賬和趴在陽臺邊往下看。我在六樓,陽臺下面是一個大花園,我聽得到那個寂靜的大水池裡魚跳出水面的聲音,但看不到魚。我的賬單非常可笑,上面記著小到五毛錢的支出。有的時候,記賬時,窗外花園裡咕咚一聲,趕緊伸出頭去看,只看到水面上漣漪陣陣。我知道能鬧出這個聲音的魚肯定小不了,但從來沒有看到過它們。
在書房,我從來沒有覺得寂寞,從來沒有。是誰說的,好像是太宰治說的:“人是可以在書房裡度過一生的。”我覺得我可以。如果真的是可以的話,前提是要有茶,一定得有茶才行。
2005…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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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城的圍牆和柵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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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我家的花臺以及花園裡有那麼幾個骨朵綻出點嬌紅來。我穩住心性,儘量不讓自己激動。我知道,一年中間對於我來說最豔麗暈眩的花事即將到來了。
我說的是薔薇。
它們開了,先是一朵,一朵,再一朵;然後“啪”的一下,像小姐終於忍耐不住發了脾氣,一覺醒來就全開了。我先看到的是粉紅色的單瓣的,這需要我繼續忍;我等待的是“大紅袍”,那種深紅的重瓣的品種。
“大紅袍”終於全開了,在客廳外的花臺上,在屋頂花園的女兒牆上,它們立在綠的藤葉之中。風吹過,葉和花都在茂密之中輕微地顫抖,格格地笑,淡淡地嘆息,微微地啜泣。靜謐、嬌俏、深厚、陌生;是思念吧,是牽掛吧,是像許巍唱的,“所有的語言都消失在胸口”吧,還有,那就是抱歉啊抱歉。哦,天哪,我想流淚。
它們大規模地開了,我在這個城市裡到處的圍牆、柵欄上都可以看到它們了。又是四月,又是接近五月,一個被引誘被拒絕被好多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