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好?是天底下待你最好的人嗎?”
她回過神,看著義父溫柔俊俏的臉龐。“義爹是天底下待壽兒最好的人。”她答道。
他滿意地笑了,不管那少年,直接牽起她的手,往餘爺爺那兒走去。
“可是,現在有人背叛了你的義爹呢,壽兒,你瞧,你餘爺爺背叛了我們,想要偷偷帶走你們。”
“帶走我們?”這裡的生活很好啊,為什麼要帶走她們?
“他以為我在虐待你們,壽兒,一個背叛者就像毒瘤,就算原諒了他們,你永遠也不知道他還會何時下手;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處置他呢?”
她呆呆地看見義爹從地上踢起兩把劍,分別遞給她跟那個少年。
要長劍做什麼?她的思考有點遲鈍,抬頭望著他。
“記不記得義爹教你武功的時候,你喜歡拿劍追著畜牲跑?”
當然記得。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喜歡看著弱小動物四處竄逃,逃不過的就死在她的劍下了;因為它們好弱,留在世上也沒有什麼用處……
月亮從烏雲裡緩緩地跑出來,微弱的月光反射在劍刃上,隨即折射到義爹的雙眸。他的黑眼充滿妖魅的,讓人直覺他是一個強者;而餘爺爺……
她偏著頭對上餘爺爺的眼,那雙眼……像是先前他養的小白兔一樣,弱弱的、小小的……
等她發現時,她已出於本能地,反手一勾,劍身上染滿了血泉,從餘爺爺頸部冒出的鮮血噴向她的臉。
“乖壽兒,你對義爹真好。”他牽起她的小手,說道:“你們幾個裡,義爹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義爹的大手冰冷冷的,她很是喜歡,尤其他的讚美讓她隱隱有了驕傲之心。
“壽兒,告訴義爹,鳴祥就睡在你隔壁房,你出來時,她睡了嗎?”
鳴祥?她的眼裡出現短暫的迷惑,不由自主地用手背用力抹去臉上的血跡。
“壽兒?”
她很喜歡義爹,有時候覺得天底下最喜歡的就是他了。可是……可是她不喜歡今晚他在提及鳴祥的口氣,像在提餘爺爺一樣……
一想到鳴祥會像餘爺爺一樣的下場,她就不喜歡,鳴祥比她弱,但……但誰都可以沾血,就是不喜歡鳴祥跟他們一樣。
混亂遲鈍的思緒讓她脫口答道:“她早就睡了。”
“哦?”他略帶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唇畔勾起笑,握緊她的小手。“睡了嗎?壽兒,我教育你的方式還不夠周全。”
義爹不再說下去,她也不多問義爹為何突然這麼說,只知道過了幾天,沒有餘爺爺平日的噓寒問暖,她覺得……有點點的寂寞,那時她才明白,原來有的人死了,是會影響到活著的人。
雖然明白了,但她的生活圈極為狹小,到最後義爹連鳴祥也隔離開了,讓她獨住莊內一角。幼年的記憶逐漸模糊,直到後來,她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義父豢養的一頭野獸,一頭連義爹都可以殘殺的畜牲……
第一章
“嘶”地一聲,鮮紅的血從左肩上放肆地噴出,濺滿了自己一身的小衫衣。
“去死吧!”
死?她也要死了嗎?全身的力量好像隨著鮮血流出,身子難受控制地緩緩倒地,視線也跟著模糊了。
她一點也不怕死,強者生存,弱者死了是活該,這是義爹說的。
既然她被人殺了,那她就是弱者,死了是理所當然。
只是,她一直不明白被她殺了的人,為什麼死時老張著眼?張著眼是不甘心嗎?不甘心,為什麼不把功夫練強點,非要等到被人殺了,才來懊悔自己的無能呢?
她不會不甘心,所以她乖乖地閉上雙眼。死亡,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麼地害怕的……昏昏沉沉的感覺逐漸侵蝕她的神智。
記憶裡,餘爺爺死時是淚流滿面……餘爺爺的長相在她腦中已經模糊了,好快,餘爺爺才死了多久啊?她想敲敲頭,罵自己笨,但手已無力。
她不明白餘爺爺為什麼要淚流滿面……死了就死了,像她很乖,就等著死亡來接她。
她是閉著眼的,眼裡頭所見的都是黑黑的一片,身子開始沉重起來,好像要沉入地下般,神智也模模糊糊的……突然間,她感覺到黑暗裡慢慢地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來。
直覺告訴她,被她殺死的人,包括餘爺爺,都是走進這道光裡,而她也得去。
“別去。”溫柔的聲音滲進她殘餘的聽覺裡。是誰啊?“你還小,不該去那種地方。”
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