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蔽,是狙擊手。”
在視野極度不良的夜晚,碰到射擊技術高超的狙擊手,簡直就是閻王爺下了請客帖子,死期不遠了。雖然魏無涯所修煉的金鐘罩,已經渡過最艱難的入門築基階段,第一層“琉璃身”也有了七、八成的火候,但諸如眼睛、耳孔這些天生弱點,仍然屬於要害。一旦這些位置被大威力的狙擊步槍正面擊中,仍不免有性命之憂。
魏無涯躍身扎進草叢,徐可兒一舞手中的長劍,幻出炫目的劍花,而後閃身到了灌木後面。就在這時,那種令魏無涯如鯁在喉的危險感覺消失了。
伏在草叢中足有十多分鐘,魏無涯陰沉著老臉爬了起來,說道:
“你也出來吧!那個狙擊手已經走了。”
前行幾步,魏無涯俯身由沙地上拾起了適才與左輪槍彈頭撞擊的金屬物體,這是一枚出現嚴重扭曲變形的狙擊步槍子彈。檢查過了彈頭,魏無涯嘆息說道:
“幸虧只是十月帝國出品的7。62毫米狙擊步槍,要是換成12。7毫米的大傢伙,今天的樂子就大了。”
徐可兒瞧了瞧彈頭,笑道:
“你的人緣不大好呀!一定是結下的仇家太多了吧!”
用力將彈頭擲向大江,魏無涯冷笑著說道:
“無所謂,今天來的這個明顯是職業殺手,應該是為錢而來,算不上是仇家。”
第二卷 第四節 規矩方圓
草草收拾起戰利品,魏無涯俯身鑽進汽車,準備開啟後備箱。插入鑰匙以後,汽車連續兩次打火都沒有成功,當他第三次轉動鑰匙時,一顆吸附在汽車底盤上的炸彈,感應到電流,隨之紅燈一閃。頃刻間,汽車被攔腰炸成兩截,四散飛濺的碎片和零件,挾帶尖利刺耳的呼嘯聲,橫掃過空曠寂靜的江岸。
“該死,這可是老子剛買的車!”
一拳轟飛了碩果僅存的前車門,魏無涯腳步踉蹌地從汽車殘骸裡爬了出來。一張嘴,就吐出一顆不知從何而來的螺絲,隨即他開始哀悼自己短命的座駕。
一片狼藉的爆炸現場,魏無涯駐足在繼續燃燒的汽車殘骸旁,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經歷過爆炸的洗禮,魏無涯身上的衣服已是千瘡百孔,從破損處看去,他的身軀顯現出一種接近於黃銅的金屬質感,肌膚之上則有一似水銀般光澤緩緩流動,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尊青銅雕像。
出身家境極好的徐可兒似乎難以理解魏無涯的這種悲傷情緒從何而來,望著表情哀痛的魏無涯說道:
“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你節哀順變了!”
魏無涯沒有理睬徐可兒,繼續自言自語地說道:
“到底是誰跟我有深仇大恨?狙擊步槍打不死我,竟然還要在車上裝炸彈?”
古時候也有所謂“盜亦有道”的說法。在這個世界上,一些規矩能夠傳承千百年,成為一種近似於金科玉律的存在,自有其中的道理。即便你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都不眨眼的暴徒,想要與人共處生存下去,也必須遵守某些底線。
類似汽車炸彈這種簡單粗暴,而又極易誤傷無辜的手法,在殺手行當裡面也要算作限制使用的禁手。換言之,雙方非是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不然貿然使用這種無差別殺傷的手段,絕對是非常犯忌的行為。
望著不遠處依舊燃燒的汽車殘骸,魏無涯的胸中怒火開始積蓄起來,雙目中寒光凜然,顯是已然動了殺機。
縱然金鐘罩修煉到“琉璃身”境界,魏無涯完全無懼這種小炸彈的威脅,但是周圍那些不相干的人們,卻沒有這種刀槍不入的本事。就算只為了確保自己保留一份平安幸福生活的權利,魏無涯也要讓那些不懂規矩的人明白,天底下有些事情是絕對做不得的。
定下心念,魏無涯盤膝坐在沙地上,雙目微微闔,口中低聲念道:
“萬法皆求真諦,法之正法,無常形,無心動,無定念,無我執,當以求無為之法,六道安視如常在。”
唸誦了一段奇怪的話語後,魏無涯闔攏的眼睛再次睜開。一直在冷眼旁觀的徐可兒,此時在魏無涯的雙眼當中,不僅看到了流洩而出的金光,還有那猶如神佛俯視世人般的無情。注視著這個近來朝夕相處男人的眼神,徐可兒忽地感到一陣心悸氣短。
在短暫的片刻失神過後,恢復常態的徐可兒望向魏無涯的目光中,多添了幾分戒備。
毫無疑問,在這個平常行事粗魯,貌似言笑無忌的男人心中,自有一套價值體系。不管是選擇行善濟世,還是殺人放火,魏無涯的所作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