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棉花答道:“你與汪直交情深厚,如今那汪直入了司禮監。你應該去找汪直詢問才是,他才是有可能直接幫到你的。”
方應物不想談這個問題。又問道:“奏疏無非是由司禮監和內閣經手,司禮監不成。不知道內閣這邊是否有法子變通,進奉奏疏與太子閱覽學習?”
劉棉花一口拒絕了,“你也不是第一天進朝廷了,怎會問出如此糊塗的話?東宮或許可以與太監內臣往來,但絕對不能與其他外臣過於密切,不然就要背上篡位嫌疑,你想被人彈劾居心不軌麼?何況內閣這邊還有首輔萬安作祟。”
“只有去找司禮監麼?”方應物失望的自言自語道。
劉棉花敏銳的覺察到什麼,好奇的問道:“莫非你不願去找汪直?這是為何?不要回避問題!”
說起這個,方應物只能強顏歡笑,雖然不願意提,但被老泰山追著問,也不能不答,老泰山可不是好糊弄的。“這幾日交情出了些問題,不好去找她。”
方應物話才出口,便看到老泰山突然興奮的紅光滿面,目中精芒四射,甚是駭人。
不等方應物有所反應,劉棉花便很嚴肅的說:“常言道,富易妻、貴易友,雖然不可取也不可作為行事準則,但其中也蘊含一些道理。
如今汪直貴為司禮監太監,已經到了另一個層面,而你變化不大。從政治角度來看,你們兩人彼此已經嚴重不匹配了,交情出現問題再正常不過。”
方應物詫異的看著劉棉花,“老泰山說這些,究竟是何意?”
劉棉花毫不客氣答道:“老夫要說,你與汪直之間並不合適,還是換成老夫罷!”
噗!方應物“嗖”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劉棉花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小三對原配?不由得叫道:“老泰山慎言!”
劉棉花對便宜女婿的怪異態度不以為然,洋洋自得道:“司禮監太監號稱內相,秉筆太監兼提督東廠是第二號內臣,也只有內閣大學士特別是老夫這樣的次輔才能般配!
而你不如在老夫和汪直中間牽一下線,讓老夫取代你成為汪太監的盟友,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法子。”
方應物只剩苦笑了,老泰山還真想橫刀奪愛,當他和汪芷之間的小三,不過是政治小三老泰山這個野望,簡直令他吐血!
劉棉花酒意上頭,思路越發敏捷,越想越覺得機會難得!汪直這樣一個新鮮又特殊的司禮監太監,在文官裡沒有人脈,好像也只與方應物走得近而已,自己正好可以填補這片空白!
他心裡想著,嘴裡對自家女婿苦苦勸道:“你不過區區一個六品東宮屬官,硬佔著司禮監太監這份交情是毫無意義的,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
還是轉讓給老夫為好,也只有老夫與汪直才能形成真正的同盟。有老夫在,一樣可以照拂到你。”
方應物以手扶額,苦惱的長嘆無語,老泰山太自作多情了,他根本不知道這交情是什麼樣的交情!
或者說,其實這不是交情而是姦情,交情可以換人,姦情能麼?先前方應物設想過很多情況,但萬萬沒想到老泰山想當政治小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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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一章 最瞭解你的人(求月票!)
話說國朝文臣與太監之間的關係,那真是曲折離奇一言難盡。從理論上,外臣文官與內臣太監之間不許往來,但理論只能是理論,從理論上太監還不許干政呢!
現實中,文官尤其是內廷大臣不能不與太監往來,內閣和司禮監之間如果真老死不相往來,中樞沒準就癱瘓了。當然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其實也是內閣能壓制外朝的優勢。
只是其中分寸需要拿捏好,非常考驗官員們的政治水平。“交通內宦”這種罪名一直都存在,而且也經常被用來作為政治攻擊的武器,有時候還真有效果,為此罷官的不是沒有。
閒話不提,卻說方應物趁著老泰山只是有酒意還沒有撒酒瘋,連忙找藉口尿遁了,很明顯已經無法正常溝通了,不跑路更待何時。
在回家路上,方應物連連感慨。這年頭真是人心難測,如果不是劉棉花喝多了,還未必能聽得到酒後真言,近期還是離老泰山遠一點比較好。
另外劉棉花和汪芷都指望不上,那麼答應了去司禮監索要奏疏的難題,看來是無法破解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