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玄,我說過我還不瞭解狀況,等我瞭解了之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致皓,我們是好朋友,對吧?我相信你不會欺騙我,對吧?”
一連兩聲“對吧”讓電話那端的周致皓冒了一頭冷汗。
唉唉唉,他就知道仕玄不可能這麼輕易上當,他勸過爺爺和凌奶奶的,偏偏兩個老人家一點也不瞭解這傢伙肚子裡有多陰險詭詐,從來只有他騙人,哪會讓人騙去啊!
“那個……仕玄,你不會把你那些陰險的報復手段用在我身上吧?”
“呵,怎麼會呢?我是媒體公認最隨和親切,有鄰家大哥之稱的人啊,怎麼可能會使什麼陰險的報復手段呢?你太多慮了,呵呵……”
“拜託,你不要這樣笑。”周致皓忍不住求饒。
隨和親切?鄰家大哥?
是啦!他表現出來的就是這種形象,媒體也確實都是這麼形容他的,可是難道都沒人覺得奇怪嗎?
所謂商場如戰場,無奸不成商,最好一個隨和親切的鄰家大哥能以年僅二十三歲之齡便接掌家族事業,讓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企業集團重新站穩腳步,不僅補足了虧損,償清了債務,這些年來還成長了百分之三百不止啦!
“致皓,我等一下有一個專訪,不過因為奶奶突然心臟病發,我得取消專訪趕去醫院,理所當然的,必須給人家一個交代對吧!交代過程中,我想我難免會忍不住質疑一下貴院的健檢品質,到時候如果有什麼貴院的負面訊息上報,就請你和周爺爺多包涵了。”凌仕玄非常抱歉兼遺憾的說。
“仕玄……”周致皓無奈喊道。
“當然,如果說另有隱情,你又願意告訴我的話,那看在兩家世交,我們又是好朋友的份上,我會考慮不再追究。”他下了最後通牒,給他一個自白的機會。
“好吧,我知道了,我就老實告訴你吧!”周致皓撫額嘆息,認輸了。
“真是令人欣慰,那麼我就洗耳恭聽了。”
“上個禮拜,我老婆生了……”周致皓緩緩道來兩個老人家這麼搞的原因。
凌仕玄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是一直知道奶奶希望他能早點結婚生子,卻因為公司事務繁忙,所以事情就這麼讓他一拖再拖地敷衍過去了,只是他沒想到,因為同齡好友致皓上個星期升格當爸爸這件事刺激到奶奶,讓她使出這種終極逼婚手段。
習慣性的抽出鋼筆在手中輕撫,來回滑過筆身上那排細細的刻字。
仕玄
加油
佩珊
這是他初掌公司大權時收到的禮物,之後就一直使用到現在,名貴的鋼筆被刻上俗氣的文字,朋友們說根本破壞了整支鋼筆的設計和價值,但那幾個字,卻是他覺得這支鋼筆最有價值,也是最有意義的地方。
其實他心裡早就有人了,就是因為這樣,對於其他女子愛慕的眼神和心情,他都選擇視而不見,當作沒察覺,也儘量做到不會讓對方有會錯意的機會,只是他心裡那個人啊……
他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認識周佩珊二十幾年了,幾乎是打從她出生就認識,感情在什麼時候開始產生變化他不知道,也許是十一歲那年,他的父母因車禍過世,奶奶一邊壓抑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哀慟處理兒子媳婦的喪事,一邊還要操勞公司事務,已經無暇顧及到他的心理,是她那雙小小的手一直一直緊緊握著他,小小的身影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時候。
也許是十五歲那年,他在學校被捲入一場暴力事件,傷痕累累的他被送到保健室,聞訊的她,竟放棄重要的考試趕了過去,堅持陪在他身邊。
也許是十六歲那年,他從車輪下救了她,自己的腳卻被車輪輾過,讓以前就算從樹上摔下來折斷了手也沒哭的她,那時卻抱著他嚎啕大哭。
也許是那年因為腳傷退出了柔道比賽,最有希望奪冠的他失去了那座獎盃,也因為腳傷再也不能練柔道,而她為了他開始學柔道,並在三年後將全國柔道錦標賽的冠軍獎盃送給了他。
還有很多很多事情,點點滴滴都存放在他的心裡、他的記憶。
也或許,正是這樣時間情感的累積,當他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已經不只是朋友的時候,早已深陷而無法自拔了。
偏偏那個人啊!認定兩人是好朋友、是哥兒們,對他似乎沒有任何一點遐想,甚至連男女之別也沒有。
而他,在面對她時,才體會到為何會“愛你在心口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