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素兒點頭。
怪不得那日宮宴上這個九殿下送她髮簪夏候策那麼痛快就接了,原來是同母的親兄弟,那自然是不需要客氣了。
像明白她在想著什麼,夏候慕也不問那句“原來”是什麼意思,只自顧地坐著,喝著,看著。
“為什麼要坐在這裡喝酒?”素兒不解,“既是你的母親,那就進去看看她呀!這歌聲……很悲傷。”
“不是悲傷,是絕望。”他一聲長嘆,“母妃不需要人陪,不要我,也不要四哥。她只雖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唱歌,且一唱就是三天三夜,不讓任何人接近。”
“為什麼?”素兒眨著大眼睛望向他,這個有著超凡脫俗般氣質的少年此時帶了些許的憂愁,卻還是那般悠然。
“不知道。”他無奈道:“不知道。小時候我曾經問過,母妃不說。被問急了,竟是一口血就噴腔出來。打那兒以後我們兄弟再也不問了。”
她可以想像得到夏候慕所描述的那一番景象。
那個罩著面紗的慎妃給她的感覺是那般的小心與安靜,就好像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物都無法引起她的注意。
就連那天索相為女兒請婚,縱使事件男主角是自己的兒子,她仍是置若罔聞。
詩經
側耳聽了半晌,慎妃的抽泣聲更甚,怎也聽不出唱詞了。
素兒輕問:
“她唱的是什麼?”
夏候慕沒答,卻是放下酒罈,合著那斷斷續續的琴音哼唱道: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詩經。”她啟聲。
對方沒答,過了好一會兒,夏候慕站起身,
“天快亮了,我也該出宮回府了。”隨即看向素兒,伸出手來,“我帶你下去。”
素兒搖頭,反倒是自顧地起身,然後縱身一躍,穩穩落地。
他緊跟在後,落地同時輕聲讚歎:
“果然,若是沒有些本事,怎麼入得了四哥的眼。”
……
這一晚,素兒沒到十五那兒去,而是回了蘭陵宮。
只剩下一個時辰的睡眠時間本該好好珍惜的,可是素兒實在是睡不著。
一閉了眼,夏候慕的面容便會在腦中漸聚成像。
那個人太過溫雅,實在是無法讓她將那樣一個人與“從商”二字聯絡到一起。
那感覺有些像是從前國安局裡軍情處的老大阿星。
他是國安局裡最溫文而雅翩翩公子的一個。
記得她在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因為那個傻子噁心得幾天吃不下東西。
是阿星買了一支冰淇淋遞到她手中,這才解了她的難受。
阿星
這麼些年,阿星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大哥哥,雖然幫助只有一次,但是他們都明白,一次最好,再多了,怕是國安局便容不得他們。
恍恍惚惚就到了清晨,雖說她這幾月並不住在蘭陵宮裡,但是春櫻還在。
丫頭還是會在每日的清晨時分過來將這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一遍。
聽得門外有了動靜,素兒撐起身子看去,只見春櫻正端了盆水往屋裡走。
她叫道:
“春櫻,你幹嘛這樣早?”
“啊——”春櫻下來一把扔了水盆子,傻愣愣地看著床榻上突然冒出來的人,嚇得直哆嗦。
“幹什麼?”素兒好笑,“我回來睡個覺,你怎麼跟見了鬼一樣。”
待看清楚床榻上說話的是是素兒之後,春櫻這才拍拍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姑娘,你嚇死奴婢了!”隨即拾起地上的水盆,再喚了夏雨進來擦地,然後才走到素兒面前:“姑娘,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招呼奴婢一聲兒呢!這屋子裡冷,奴婢也好給您生個火盆啊!”
“太麻煩!”素兒揮揮手,“我要是叫了你們,難免會驚動錦仙,我只躺一躺而已,何苦勞師動眾。”
“姑娘就是會委屈自己。”春櫻嗔她,“再躺躺吧!還早呢!”
沏茶
素兒搖頭,
“不躺了,起吧!你讓夏雨到甘甜宮去說一聲兒,熙兒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
過用了早飯,素兒自去給太后請安。
然後便準備坐下來,喝上一盞茶,再講上一個故事。
這是幾月來每天都要上演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