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量的感情沒有意義。”他還是喜歡心靈上、情感上童叟無欺的坦誠。
他並非柏拉圖的信奉者,只是相信愛情的存在而已。
“你應該去唸中文系,學徐志摩誦春悲秋說浪漫,而不是到經濟系學蛛網理論和凱恩斯曲線。”
柏烈旭白了哥兒們一眼。“念商並不代表在感情上也要用這些理論處理,難道感情還能畫出一張資產負債表?”
林德政聳肩攤手,說得無奈:“這年頭大家都是這樣,感情跟金錢差不了多少,表面上說得是風花雪月,其實暗地裡都在寫收支表,算算自己為對方付出多少,將來要怎麼才能回本,這樣就算最後的結局是分手,自己也不會吃虧。”
柏烈旭停下腳步,訝異地看著身邊的朋友,無法想象和他一樣處於同個世代的林德政對感情這麼地——商業化。“這樣的感情還有什麼真實可言?”
“當你不覺得它是謊言的時候就是真實。”
“自欺欺人?”
“有時候事實的真相反而更傷人。”
他無法苟同地搖頭,繼續往前走。
前方不遠,他看到兩個女生在他左手邊的樹蔭下,穿著淡雅無袖連身裙的女生讓打扮中性率氣的友人摟著,前者用手帕捂著臉靠在後者肩上啜泣。
這讓他想起那天下午遇見的陌生女子。
身為男性好象天生就被剝奪哭泣的權利,遇到什麼事只能忍住,反覆把“男兒有淚不輕彈”念給自己聽。
天曉得男人其實也會掉眼淚。
那天下午是他滿十八歲後第一次落淚,雖然是在二十一歲的今天還是在一個女孩子面前,但他卻不覺得尷尬困窘,也不認為自己沒有男人氣概。
那個女孩子陪他一起喝咖啡、一塊兒掉眼淚,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安慰對方,同為淪落人,知道對方要的只是安靜和短暫的相依。
喝了一下午的咖啡,除卻之前互相分享的傷心事之外,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他曾分心看著那個女人的臉,哭腫的眼睛其實很明亮,皺紅的鼻子很挺直,削瘦的瓜子臉有一點點獨立自主的驕傲跡象。
整體看來,他猜想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
只是遇到感情的事,再怎麼堅強也擋不住波濤洶湧的黯然神傷,會掉淚是正常,會大哭也是應該。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他心想,腳下的步伐緩緩地經過勾起他記憶的兩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