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耳朵輕聲問道,撥出的氣息輕拂過耳際,微微發癢也撩撥起心底一層層漣漪,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她心上輕輕撓過,混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的情緒。
陸夢向後小退了半步,搖了搖頭,迫使自己從面前這張絕色容顏中清醒過來,心中已將自己諷刺了千遍,這麼輕易就被魅惑了,若是敵人用美男計個陷阱,指不定心甘情願就往火坑裡跳。
“我只是在想些事情。”陸夢輕咳一聲,直直走向脫了色的木箱,挑出一塊棉布,鋪在木桌之上,想了想說道,“今日前去宮中,燕帝賞賜給我一桌御食,若不是突然要事纏身,只怕我已是黃泉路上一抹亡魂。”
陸夢垂目,素手撫上腰際那一塊象徵著身份的腰牌,白玉刺骨,她微微一笑,藏不住澀,“這世間之人都想住進宮中,都想著往上爬,攀炎附勢,諂媚討好,只為名利雙收,而我只想要做個普通百姓,平淡一生,卻是無可奈何被扯入宮中的是非,也許這便是所謂的命。”
“不用怕,有我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擁入一個溫暖的胸膛。
未央的聲音清雅溫柔與遙遠記憶中的人影重疊在一起,她微微閉眼,彷彿又回到了很久之前,那個同樣擁著她的男子,曾經也將她視若珍寶,百般疼惜。
“小夢,有我在,你再也不會孤身一人了,以後我便是你的天,我便是為你擋風遮雨的傘。”誠摯的誓言最後卻化作世間最鋒利的劍,狠狠刺入心口,刺碎了所有的美夢,留下的是一具千瘡百孔的軀殼。
陸夢輕輕推開未央,苦苦一笑,“未央,明日我就要離開梅園,離開凰城。”
她將首飾盒裡的朱釵,耳墜全數倒於桌上,僅收起一支普通的玉釵放入行囊之中,“未央,雖然我不知你是誰,但我想你一定是出自大戶人家。我聽阿綠說,凰城有位包打聽,你去臨風閣便能找到他,待我離開之後,你將這些首飾拿去當鋪,換來得銀子就拿去給那包打聽,他一定能幫你找到你的家。”
“這麼說,你是想拋下我一人離去?”未央語氣裡依舊笑意淡淡,陸夢低垂著眼,並未看見他眸底一晃而過的惆悵。
“不是。”她抬首,入目的是幾分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她的眼神迷離惆悵,冰冷的手觸及他的耳廓。
她閉上眼忍不住回想起來,左耳本應該有一枚水藍色的耳釘,那是她跑遍了整個巴黎才求得的天使之淚。她想忘記的,她試著努力不去想早已隨著滾滾紅塵奔流而去的往事,只是當遇上未央,似曾相識的容顏,輕易地誘惑了自己。
彷彿只是一場太過長久的夢,一切都依舊如常,她是初入社會青年鋼琴手,他是小有名氣的小提琴家。
相識十幾年,從孤兒院時便是相依為命的兩人,媒體下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只是風雨裡都不曾動搖的感情,最後卻敗在了安逸的誘惑裡。
她永遠忘不了,他推開她,走向另一個女子,女子驕傲的模樣化為細密的刺,緩緩扎入胸口。
未央,未央,熟悉的名字,是她邁不過的溝壑,這二字,這個人如毒咒般刻在她心頭,令她夜夜難眠。
所謂一生一世,真心不變,不過是蠱惑人心的謊言,她已經為情死了一次,又怎麼會再步入這虛浮的情字之中。
“你想起了誰?”未央感受著耳廓的涼意,他眼角上演,然迎上她深情又悲傷的眼,他的笑意斂起,他敏銳察覺到眼前女子看著的並不是他,他在她棕色的瞳孔中看到的是另一個的身影。
“沒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她輕聲低語,眼中的落寞之情盡收在未央眼底。
“明日起我便是燕帝追捕的罪人,我戴罪之身,你跟著我危險之極,你從不把我當救命恩人,不是現在又想起報恩吧。”她緩緩一笑,將行囊安放好,“你不必跟著我吃苦,何況我也不過是湊巧就起你,你呆在梅園,至少吃喝不愁,回家也是指日可待,若你跟著我,留宿荒野,生死難卜。”
“你就安心呆在梅園,阿綠會替我照顧好你。”陸夢背過身不去看他亮如星辰的眼,深怕那面容再多一眼,就會捨不得。
良久,都不再聽到未央的聲音,陸夢心中疑惑,回首看去,正迎上他嘴角微微翹起的臉,眸光深邃清亮,頃刻間,世界萬物都在他眼中失去了光輝。
“我料到你會棄我於不顧,所以我早走了準備。”他魅惑一笑,語氣慵懶,一掃眼裡的沉肅,“你回來之時,可曾聽到梅園之人都在談論的竊賊之事。”
陸夢點頭,方才回來的路上她還在納悶,宮中戒備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