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來的甚是突然,紅繡雖然走在迴廊裡,衣裳還是被淋了大半,開門進了屋,打了好幾個噴嚏才能好好說話:“讓你們久等了。”
商少行拿了大氅披在紅繡肩頭,以遮擋她因為衣裳溼透而曲線畢露的身子,道:“都淋溼了,先去換身衣裳吧。免得涼著,我這就讓人預備薑湯。”
紅繡點頭,對姬尋洛和伏武笑了笑,這才披著商少行的大氅快步去外頭吩咐婢女,先拿一身繡妍樓婢女的“制服”來穿。
水粉色素面收腰比甲配以白色綾衣和長裙,穿在紅繡身上顯得乾乾淨淨,如剛開的玉蘭花亭亭玉立。紅繡將長髮擦乾,隨意綁了條麻花辮,就笑吟吟的回了客房。一進門笑道:“久等了。剛才三殿下突然前來,掃了大家的性質,要不我在吩咐人擺下一桌酒席,咱們在這兒接著吃?”
商少行搖頭,“不必了,我們才剛已經吃好了。”發生那樣的事,他們還能吃得下就奇怪了。
姬尋洛沉默不語,冷著臉喝茶,伏武問出了三人的疑惑:“三皇子怎麼會來質問你那樣的事?”
紅繡搖頭,苦笑著道:“皇上病著我與洛尋一同進宮那日,與皇上談起了一些邊防要務和土地屯田的事宜,皇上一激動,拉著我就往御書房去,路上卻碰上了皇后娘娘和蓮妃。”
“你是說,此事與皇后和蓮妃有關?”
“嗯,只不知道是他們當中的誰,或者是她們身邊的宮女也未嘗可知,總之,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就是要抹黑我,之前三皇子的追求被我嚴詞拒絕,如今他聽說我攀高枝兒,看上的是他父皇,便沉不住氣來找我理論。”
話不說不明,她可不想被人誤會。不過她知道面前的這三人是瞭解她人品的。
“原來如此。”伏武嘆息了一聲,突然用肩膀撞紅繡一下:“瞧你,如今出落的水靈了,麻煩不是也多了?像小時候那樣多好。”
紅繡仰頭看著伏武,見他表情泰然,目光坦蕩,儼然與方才吃飯時候的神情大不相同,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但這種改變總歸是讓人欣然的,當下笑道:“伏武哥說的是,小時候呆呆傻傻的,抗凍抗打又抗餓,不想現在,嬌生貴養的還整日的病,叫人煩躁。”話音剛落,便掩口咳嗽了起來,顯然是剛才淋了雨,惹了風寒。
這番話叫她自己說的輕輕鬆鬆,可另外三人都熟知她的過去,自然知道她從小受的苦楚,心裡好生難受。姬尋洛放下茶盞,道:“過來,伸手。”
紅繡瞧著姬尋洛面色不善,回頭對著商少行和伏武吐吐舌頭,慢吞吞的走了過去:“洛尋。”
“坐下。手拿來。”
紅繡只得乖乖聽話,姬神醫出診,旁日是千金難求,到了她這裡卻成了家庭醫生,傳出去,江湖上多少俠女要扼腕嘆息啊。
“紅繡。”伏武在她身側坐下,道:“那個謠言你預備如何應對?”畢竟女子名節甚為重要,紅繡在朝為官,本就樹大招風,如今有人惡意中傷,背後還不知會連帶出多少事情,最主要是皇上聽了會如何想。
紅繡卻是十分無奈,“謠言止於智者,聰明人自不會亂說,說不定就引來殺身之禍呢,至於糊塗人,說就說去,反正我也不會少塊肉,照樣吃得香睡的著。”
伏武聽的目瞪口呆,這種事若是放在旁的女子身上,不是要氣死嘔死的?
“你倒是看得開。”
“那是,反正你們都信我。”紅繡看向商少行:“修遠,對吧?”
商少行一直蹙眉沉思,聽了紅繡問自己,抬起頭抿了抿唇。
紅繡心裡咯噔一下,商少行不會不信她吧?
“修遠,我……”
“我信你。我剛才在想其他事,分了神,反應慢了些,繡兒別往心裡去。”
見商少行很是認真,紅繡高懸的心這才放下。
姬尋洛瞪了商少行一眼,他診脈都診得出紅繡方才心跳露拍了。可見她對商少行是多麼緊張,他竟然還敢逗她。
“薑湯呢。”姬尋洛揚聲對外頭喊。
“回公子,薑湯馬上就到。”外頭遠遠的有婢女應聲。
“你身子不好,自己多留神吧,總是吃藥調理不如強身健體實惠。”姬尋洛靠向椅背,說完了又繼續喝茶。
紅繡也深以為然,這輩子就是太缺乏鍛鍊,不過她也真是沒有時間鍛鍊。
丫鬟端了薑湯進來,紅繡捧著碗啜飲,外頭雷雨交加,方才的中雨此刻儼然演變成了暴雨。心中不免還是有些擔心的:“久旱之後必有大澇,去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