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所以我時醒時睡,一發現哪裡溼掉,我就拿一疊衛生紙蓋住吸收水分,然後繼續睡,第二天再將一大堆黃黃的衛生紙拿去廁所馬桶沖掉,免得被媽發現我的床早就被Puma的尿攻陷。
但尿味是騙不了真正睡在床上的自己,每天晚上我都聞著尿臊味入眠,而狗就是這樣,尿味越重,它就越覺得可以尿在同一個地方,於是Puma尿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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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ma舔著我的鼻子,不像在道謝,比較接近撒嬌。
「怎麼辦……你不能這樣下去啊。」我很心疼。
大概有兩星期我都過著很緊張、怕被媽發現床上到處都是尿漬的日子,所以中午醒來,棉被都是整個開啟將床鋪蓋好,而不是摺疊起來。
現在回想起來,可以在滿床的尿上安然睡這麼久,真是世界奇妙物語。這也是我第一次付出了接近母愛的愛。
Puma滲尿滲得這麼悲慘,最後當然送去給獸醫看。
那一天印象深刻,Puma全身瘋狂發抖坐在冰冷的鐵板上,尿又開始滲出。
「幾歲了?」獸醫皺眉。
「十一歲了。」我很替Puma緊張。
「是尿道結石。」獸醫猜測,要我抱Puma去照張X光再拿給他判斷。
我照做了,答案果然被頭髮灰白的獸醫命中。
獸醫說,結石的位置很深,所以他無法用最簡單的器具掏出,只能走上動手術一途。
「這個要動手術,不過我這裡沒辦法做,要去中興大學的獸醫系去排,那裡才有比較好的氣體麻醉。」獸醫建議,接著解釋一些動物診所手術裝置的缺乏問題。
「動手術……是怎樣?」我竭力冷靜,努力安撫劇烈顫動的Puma。
我忘了獸醫當時怎麼跟我上課的,但我記得清清楚楚的是,Puma這麼高齡的老狗,很可能就算手術成功,它也會因為麻醉的關係醒不過來。
「醒不過來?怎麼會醒不過來?」我幾乎是亂問一通。
「只能說它太老了,麻醉的劑量不見得準,就算準,它也不見得醒得來,或是手術一半就死了。」獸醫仔細解釋。
其實這獸醫人很好,他很清楚我正處於超級害怕的狀態。
「不動手術的話會怎樣?」我呼吸停止。
「會死掉啊。」獸醫用最專業的口吻,自然而然說出這四個字。
「一定會死掉嗎?」我很慌,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兩腳發冷的感覺。
「百分之百一定會死,而且會死得很痛苦。」獸醫也很遺憾。
是啊,尿不出來,一定很痛苦。
非要冒風險動手術不可,即使在昏迷中過世,也比憋尿爆炸死掉好太多。
回家的途中我好傷心,一直伸手安撫坐在摩托車腳踏墊上的Puma。
「對不起,二哥哥真的好傷心。」我邊哭邊摸它的脖子。
「……」Puma全身緊繃,彷彿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
回到家,我立刻打電話問當時在中興大學唸書的朋友要怎麼去掛獸醫系的診,也跟全家人說了Puma可能會因此喪命,要大家接受Puma手術的風險與事實。
「沒辦法,還是得手術。」大哥在電話裡也只能這麼說。
「什麼時候去動手術,要跟我說。」三三也很沮喪。
媽說,她來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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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試試看?」老實說我不大有信心。
「我們家是開藥局的,如果是尿道結石,不一定要開刀。」媽淡淡地說。
就這樣,媽將「人類吃的清腎結石的藥」磨成粉,加一點牛奶還是什麼的,每天用針筒灌進Puma的嘴縫,之間佐以那帖曾經救過Puma的奇妙綜合感冒藥水加強Puma的體力。
媽說,Puma很乖,都沒掙扎,彷彿知道我媽即將救它似的。
最後Puma活了下來,不僅暢快射尿,還會趾高氣昂地抱著我的小腿猛幹。
與其說是清結石的藥發生了作用,在我心中,媽才是Puma的仙丹。
而我,也終於擺脫了漬滿尿液的枕頭床單了。
二哥哥很想你41 又悶又臭的口罩
被小說徹底佔據的我其實是個死阿宅,我覺得自己衝一杯熱拿鐵,打層綿密細軟的奶泡鋪在咖啡上面,靜靜地待在採光很好的窗邊連續寫幾個小時的小說,疲憊了,就去看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