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君宛清不禁莞爾,“真沒想到,哥哥你還真是注意著周邊的事呢。哥哥若真是想知道,便只和宛清一同在這等著思梅回來,不就什麼都知曉了嗎?”
苦澀一笑,君聖朝不去猜想君宛清的意思,只是又問道,“另外,關於秦淮河邊的事情,你……”
“小姐,公子。”門外,思梅的聲音剎時響起,不卑不亢,卻又溫柔得體。
君宛清只看了君聖朝一眼,說道,“思梅,進來吧。”
思梅福了福身,便走了進來,將懷中的幾張紙放在君宛清身邊的茶几之上,“小姐,思梅已經把雷建的的背景弄清楚了。果然如他說的那般,雷家在城裡也是個生意人,家裡雖不算富裕,卻也是在犯不著死守著秦淮河邊的那塊地產,只是剛巧趕上雷家老太太生病,近日城內的狀況又是生意難做,診金頗高,他才會在城外臨時搭了小屋,做起了租船的買賣。”
一邊聽著思梅的話,一邊看著手中的那張紙,君宛清又是輕輕笑道,“哥哥,這下你知道思梅是去做什麼了吧。”
君聖朝有些迷漫的看著君宛清,終於是嘆了一口氣,“宛婷,從在宮裡我就勸你別把事做的太過了。如今,到了宮外,你還是不能消停嗎?”說罷話,也不知是因為失望,還是因為無奈,他只是搖了搖頭便離開了廳堂。
君宛清的眼裡終是滑過了一絲傷感。那一聲“宛婷”便表明,他剛剛的話,不只是對她這個君子山莊的小姐說的,更是對米朝的鎮國公主說的。她不禁苦笑,她以為離開了公主的身份,她便能夠遠離那些擾人的事,卻沒想到,如今,為了生活,她更是要從頭計劃。也難怪哥哥會那般的無奈。
“小姐?”思梅見君宛清有些發楞,忙是出聲喚道。
緩過神,見思梅擔憂的樣子,君宛清淡淡笑了笑,又是說道,“辛苦你了呢。早些回去休息吧。”
思梅雖還是有些擔心,卻也只是福了福身,轉身離去。
地契
地中歲久青苔寒,契闊迍邅盡今日。
又是一天過去。
辰時已經過去,但山莊裡卻是安靜的很。
梅蘭竹菊已經等在了廳堂中,明月也已經準備好了早餐,亦是在廳堂中一臉的為難。
“幾位姐姐好。君公子和君小姐呢?”說話的是小彩,在君宛清吩咐過之後,小彩便只是住在客房之中。雖是她每日都早早出門想看看有什麼能夠幫上忙的,但梅蘭竹菊以及明月也都拿她當了客人,自是對她萬分客氣,不會讓她操勞那些雜事。
思菊看向小彩,淡淡一笑,“小彩姑娘好。昨夜休息的可還好?”
點點頭,小彩走進廳堂,又是問道,“怎麼不見公子小姐?”
幾個人皆是一臉的不解,不知該如何回答小彩的話。
廳堂外突是一陣輕微的聲響,君聖朝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只是看上去卻是有些頹廢的味道,“醒了。”
不知他是對誰說的,梅蘭竹菊輕一福身,小彩點頭示好,明月則是走到了君聖朝的身邊,臉上掛著擔憂。
沒有理會明月的擔憂,君聖朝一反平日溫柔的模樣,反而是一副慵懶的樣子走進廳堂中。環視廳堂一圈後,冷目望向梅蘭竹菊,開口道,“小姐呢?”
梅蘭竹菊四人只是微微感到心慌。她們不知道君宛清今日怎麼會到了這個點還沒起來,更不知道一向溫柔的君聖朝怎麼會對人這般的冷漠。
走到四人面前,君聖朝的語氣依舊是冷漠到了極點,“你們四個從小跟在小姐身邊。從前,那些事若是沒有你們,小姐也不會失了那份純真。如今,又是你們在邊上慫恿小姐吧?”踱步到了思梅的面前,君聖朝用手捏住了思梅的下巴,硬是將她的頭抬了起來,“梅蘭竹菊,可是花中四君子。思梅,你倒是一點都不失‘君子’的手段呢。”
“哥哥過獎了。思梅作為君子山莊的管家,自是要有這般的氣節才好。”冷漠的女聲,雖不比君聖朝的駭人,卻也能夠讓人聽出君宛清此時的壓抑。
鬆開了手,君聖朝也是紳士一笑,看向了君宛清,“妹妹,昨夜睡的可好啊?”
“勞哥哥惦記著了。宛清,很好。”心裡雖是難過,君宛清卻是絕對不會在口頭上弱人幾分,即使這人是她一向最為尊敬的哥哥。
擔憂的看著兩人,小彩忍不住開口道,“兩位,莫不是有什麼誤會嗎?”
君宛清只是抬起頭看了小彩一眼,微微一笑,也不解釋什麼,只是說道,“小彩姑娘,讓你擔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