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桂宮。
果真如君宛清所言那般,如今的絨桂宮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雲舒到了這裡,便覺得宮裡那些宮女看她的目光並不友好。只有喜兒同她說了一些桂宸嬪的習慣,與她以禮相待。只是她也是一副憔悴的樣子,讓雲舒也不好多問。
“姑娘啞了,孩子也沒了。本就不得勢,那些奴才當然不將主子放在眼中。”喜兒是在青樓長大的,自是能懂得一些人的心思。待到周圍沒人的時候,她才對雲舒解釋道。
雲舒沒有說些什麼,只是覺得悲哀。在後宮中,無論是妃子還是宮人,都只是悲哀的存在。
進了臥房,雲舒第一次見到牡丹的樣子。冰肌玉膚,滑膩似酥,眼裡卻帶著一些憂傷和警惕。瘦弱的肩膀,以及那不盈一握的楊柳腰。皆是我見尤憐,惹人心痛。“奴婢雲舒見過桂宸嬪娘娘。”
牡丹轉過頭,看著眼前的人,勉強露出了個笑容。點頭示意她起身。
雲舒又一次感到了心痛,這樣的女子,怎麼就啞了呢!
“姑娘,雲舒姑娘是柳姑娘的人。”走到了牡丹的身邊,喜兒小聲說道。
在牡丹出了事之後,雖說周敬翎仍是不準君宛清外出,對於思梅和思蘭的出入卻沒看得那麼嚴了。昨日,思梅便到絨桂宮與喜兒交待過雲舒的事。
點點頭,牡丹又看了雲舒一眼。嘆了口氣,便示意她們兩人退下。
朝聖殿。
坐在龍椅上看著滿朝的文武。原本文祿的位置和周敬莛的位置都已經被他人取代。朝中他真正信得過的人本就是屈指可數,如今死的死,禁的禁,剩的都是一些只會說些空話的大臣。
“你們就沒有別的事嗎?”翻閱著手中的奏摺,周敬翎開口道,雙目微眯,抬頭打量著每個人面上的表情。
衛宏祥上前一步,道,“皇上,年末已至,朝內外安定無事,百姓安居樂業。此實乃大涵的福旨啊!臣等無事秉告不正是最大的幸事嘛!”
“啪!”周敬翎將奏摺狠狠摔在了地上,自龍椅上站起,雙手交叉背於身後,不悅道,“朕真是白養了你們這些大臣!每日除了說這些空話,便只會拿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朕!若是這樣,明日起誰都不用來上這早朝了!”
沒有人知道是誰惹惱了周敬翎,更沒有人敢開口奉勸。
衛宏祥更是愣在原地進退不得。若是從前,這些話倒是能奪周敬翎一笑,但自從文祿死後他便變得陰晴不定。讓人無法捉摸。
沉默只讓周敬翎變得更加煩躁,看著那些大臣,最終拂袖而去,只留下滿堂不知所措的大臣。
“樂提督,你說皇上這是怎麼了?自從知道了文將軍的死訊之後便越加的古怪,若是放不下文將軍,當初又何必要讓他辭官呢!”衛宏祥走到樂浩身邊小聲嘀咕道。自文祿的事後,樂浩成了朝中最特殊的人。他揭發了叛國之徒不假,同時,他也讓涵朝失去了一名大將。但對於衛宏祥來說,樂浩卻是幫了他的大忙,於公於私,他都越顯得與他親近起來。
樂浩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臉上也很是疑惑,“聽說宮裡宸嬪娘娘胎中的孩子也已經死了,皇上怕是心中不平吧。”
衛宏祥聽了話,面上十分的震驚,宸嬪牡丹也算是他表面上的女兒,但他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心裡嘀咕著,這對於衛詩若來說,莫不也是件好事。
絨桂宮。
沉重的氣氛並沒有因為退朝而消失。
在走出朝聖殿的時候,全公公已經侯在了門口,臉上掛滿著擔憂。一見到周敬翎,顧不上禮數,便已經將絨桂宮發生的事情稟告給了他。
絨桂宮給宸嬪的飯菜中居然發現了砒酸。對於周敬翎來說,無疑又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在他的後宮中,先後已經有兩個妃子落胎,如今,又在食物中發現了砒酸?
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和站在一邊的兩名宮女。周敬翎厲聲道,“誰能告訴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本就因為砒酸的事情擔心不已,如今一受驚嚇,喜兒又是流出了淚水。但看周敬翎的臉色,卻不敢苦出聲,只是依偎在雲舒的身後,偷偷抹著淚水。
“皇上,是奴婢覺得娘娘的臉色一直不好,便去太醫院請了太醫來。察過之後,太醫告訴奴婢,娘娘這是中了毒。甚至……”雲舒的臉上不帶有一絲的表情,但眼裡卻滿是擔憂,“甚至,連孩子,都是因為這毒才會沒的……”
雲舒的聲音越來越小,但卻還是被周敬翎聽得清清楚楚。狠狠一拍桌子,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