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帶上,大人此來既然沒帶人,不如卑職先讓她們來服侍,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到安丘之前,張越做足了功課。有英國公張輔的關照,內閣中的楊榮又有意提供方便,因此這前幾任知縣的底細他也摸得明白,深知前任錢知縣吃了一樁莫名其妙的貪贓案子,險些不能全身而退,現如今仍在北京苦苦等候補缺。他臨走時抽空去會過一面,幾句好話一講,再隱隱約約給了一點暗示,那位吃了大苦頭的錢縣令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恨不得他這個新任能夠把整個安丘縣衙給翻過來整治一遍。
所以,聽說那所謂錢知縣留下來的丫頭,他是半點不信,面上卻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謝馬典史好意了。”
張越這麼一答應,馬成頓時心頭大定。連聲說是應該的。及至大木桶搬來,茶房又送來熱水,眼看兩個妖妖嬈嬈的丫頭跟著張越入了房中,他便親自掩上了房門,老實巴交的臉上便露出了狡黠地笑容。然而,只一轉身,他就看到面前站著一座大山,連忙換了一幅表情。
“原來是彭老哥。”
雖說那只是張越的下人,但馬成八面玲瓏慣了。又覷著彭十三高大威猛,自不會將其當作尋常僕役。忽然,他發現彭十三已經換了一套衣裳。發上更是溼漉漉的,不禁暗自納罕——這茶房縱使送熱水也是先周顧這一邊,這傢伙怎的看上去已經洗完了澡?
眼珠一轉,他便驚詫地問道:“茶房中剛剛往大人這邊送過一回水,眼下正在燒水預備,瞧彭老哥這打扮,怎得是……”
彭十三看到另兩個家丁也已經打扮整齊往這兒走來,遂滿不在乎地說:“燒了熱水讓他們送給公子那幾個長隨,我們三個都是鐵打的筋骨。一桶井水澆下去搓洗搓洗就成了,哪裡那麼嬌貴?別說如今還是秋天,就是冬天也不用什麼熱水。這兒有我們仨守著就行了,馬典史你是忙人,就不必在這兒耽誤了。”
這話說得馬成一愣。見那過來地兩個家丁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他只覺心頭憋得慌。僵硬地點了點頭便離開了正房。走出去不多遠。他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見那三人猶如釘子一般紮在那兒一動不動。他不禁愈發犯嘀咕。
瞧這新任知縣連個丫頭都不帶。行李亦是簡簡單單。料想也就是一個小門小戶出身地進士。既然如此。這麼三個形同門神地壯漢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同鄉來幫襯地?
房中地張越此時已經脫乾淨衣裳進了那木桶中。在路上連著趕了這麼多天。渾身又是灰又是汗。此時被熱水一泡。那熱氣蒸騰上來。他頓時長長噓了一口氣。感到背上那兩隻手正使勁揉搓著。另一個也正在替他按捏手臂。他索性閉上了眼睛聽之任之。
兩個丫頭都是十七八熟透了地年紀。自然沒有什麼羞澀。更沒打算第一天就能夠勾搭上這位新任縣太爺。一應手法嫻熟透頂。卻是沒加上什麼花樣。此時見張越睡著似地任她們擺佈。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隨即都笑了起來。那笑容中既有驚歎。也有歡喜。
原以為是弱不禁風地少年書生。卻不想那一身衣裳扒下來既不是滿身骨架子。也不是鬆散地贅肉。那肩背手臂按上去頗有些勁道。這要是如那三位大人預想般能夠成事。她們以後可就要翻身過好日子了!
縣丞羅威和主簿趙明都曾在南京國子監讀過五年地聖賢書。雖見識過六朝金粉古都地風采。但回過頭來當了這許多年這八品九品地芝麻小官不曾往上動彈。也就不再想什麼飛黃騰達。一心一意只想著繼續在這小地方享福也就罷了。
迎來送往好幾任知縣,對於這最新的一位初來乍到地表現,他們絲毫不奇怪。這接風宴就備辦在縣衙大花廳以及外頭那院子,一共是十大桌,所有吏目和差役全都沒拉下,百十號人竟是熱熱鬧鬧。眼看這光景,他們都是滿臉含笑,心想自己掏酒水錢辦這接風宴,與其說是為新知縣接風,還不如說是為了收買人心,讓這幫底下人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金主。
瞧那少年知縣也不像是有錢的,初來乍到無人使喚,自然撈不到什麼油水,只靠那些俸祿銀子……哼,別說籠絡下頭,您自個也得喝西北風!
酉時三刻,張越準時到了。院子中坐著一群差役吏員,見了他來都亂哄哄地起身點頭哈腰,他便淡淡地點了點頭。進了大花廳,他看到居中只擺著一桌席面,攢珠似的擺著八碟冷菜。此時,邊上坐著的人都起身相迎。縣丞羅威主簿趙明和典史馬成他固然認得,另兩個卻是生面孔。他記性極好,依稀記得早先在縣衙見過的那一群吏目差役中,絕沒有這兩個。
此時縣丞羅威便笑道:“大人,這是本地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