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那條船上最年輕的水手才十六歲,可按照大明律卻仍要處死。
“大人,前頭又現一條船!”
張超原本是希望能夠遇上倭寇的船或是海盜船,聞聽此言來到船頭遠望,他頓時有些失望。那孤零零的小船分明和昨天繳獲的船一模一樣,只要追上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只不過這實在沒多大意思。雖說很沒有興頭,可他眼下既然是主官,麾下將士都是摩拳擦掌,他自然不會在這時候潑冷水,當下便沉聲下令道:“追上去,如有反抗就放銃炮!”
由於張超所部中有半數都是隨鄭和下西洋的精銳兵士,精通海戰,他又並不是隨便插手胡亂指揮的性子,因此這趟甚至不能稱得上是遭遇戰,但結果卻有些讓人出乎意料——也不知道是在銃炮的威脅過於強大,還是那些船員水手過於害怕被逮回去砍頭的後果,總而言之當幾個軍士搭上舷板上了船時,除了一個十四五歲勉強把著舵的半大孩子和船艙中一個五花大綁奄奄一息的女人之外,竟是沒了旁人,只在船艙中現了不少金銀財物。
“那少年聲稱是被人抰持,而船艙中那個女子則是他們擄來的,其他人都跳了海?”
張超簡直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這裡離海岸已經有頗遠的距離,別說是大冬天,就是夏天,跳下海難道還能奢望游回去?心中大為疑惑的他立刻命人帶上了那個抓到的少年,親自審問了一番,現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思量再三便索性親自去看了那個奄奄一息的女子。然而,只是瞅了一眼,原本漫不經心的他不由愣了一愣。
那眉眼似乎和他印象中的那個少女有些相像,只不過此時這個奄奄一息的女人卻柔弱得緊,比不得他喜歡的那個少女——她從來都是爽朗大氣,毫不矯揉造作—可如今那個人在什麼地方?他忽然覺得心中一痛,胸膛中填滿了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因勢利導
便是靖難功臣,卻也得分三六九等,這其中,世爵和大不相同。/房家初封伯爵,世指揮使,在功臣之中排名第二十二,但其他封伯爵的功臣有的進封,有的御賜世爵,而房勝靖難之後沒有再建功,且永樂四年就去世了,這世襲指揮使到了房陵父親頭上就再未挪動過。雖說房陵是勳貴子弟,但上頭有嫡出的大哥,但凡宮中有飲宴也沒他的份,要不是曾經在那時候為皇太孫挑選侍讀和伴武的時候進過一次東宮,他甚至不可能見過朱瞻基。
所以,儘管天子已經不在南京宮城,但平生頭一次站在午門前頭,房陵還是有些緊張。現進進出出午門的官員不少都在打量他,他更是感到渾身不自在,心裡反反覆覆告誡著自己要鎮定自若,決不能丟臉—這不單單是他自己的臉面,而且也是張越的臉面!而且,他也不能辜負了頂頭上司周百齡的好意。
良久,終於有一個小太監一溜煙跑了出來,上上下下端詳了他一會便高聲道:“房大人,皇太孫殿下宣你進文華殿!”
聞聽是皇太孫肯召見自己,房陵總算是鬆了一口大氣。畢竟,張越當初囑咐他們的時候雖然說得深有把握,但做起來滿不是那麼一回事——更何況,他手中這些東西雖說義上是他和周百齡派人暗訪得來,但這暗訪也實在是忒容易了,簡直是匪夷所思。
跟在那小太監身後,只看著路過這座宮那座殿,心裡有事的他很快就迷失了方向,直到遙遙看見文華殿那藍底金字地牌匾,他方才醒悟過來,連忙整了整衣冠。
朱瞻基這幾天心情並不好,任憑黃潤怎麼查,那兩個老宮女的死因卻仍是撲朔迷離,到最後竟是驚動了太子妃張氏。在母親的提醒下,他只得情不願地打消了繼續徹查的主意。而昨日聽說母親見了張越的妻子,他派人打聽了半晌卻沒訊息,這心事又多了一樁。只是今天聽說房陵要奏報先前的糧倉弊案,因此他只得打起了精神。
擺手吩咐房陵起身,他少不得又瞅了對方兩眼,現其人相貌端正英氣勃勃,只是頗有些緊張,不像張越這麼坦然——這個念頭從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時候,他不禁自失地一笑,暗想自己用這個標準來衡量別人實在是苛求了。看著那張臉,他忽然想起了一樁舊事。
“我記得你,那時候你和孫……唔,孫翰帶著張越逛國子監,你一個人孤身出來撞見了我,後來還使勁給張越打眼色,是也不是?”見房陵訥訥難言,他不禁莞爾笑道,“一晃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張越從科舉入了文途,偏生你和孫翰都改走了武官的路。不過人各有途,文武都一個樣。只是張越倒任人唯親,沒有讓那位周千戶來,偏偏讓你來奏報?”
房陵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