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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雪芹重生》

雪芹焚稿

破瓦寒窗,四面露風的屋裡,躺著一個骨瘦嶙峋的男人,寒風撕破了窗紙,呼嘯著灌了進來,凍得他瑟瑟發抖,他把唯一的一床棉被裹在身上,圈縮成一團。

青紫色的嘴唇因為過份飢渴乾裂出一道道地細紋,有的還往外滲著血,家裡冷鍋冷灶,唯一的一點食物就是鄰居三天前送來的兩個玉米麵餅子,此時凍得比石頭還硬,如果不用熱水泡一泡,根本無法下嚥。

他遙望著灰濛濛的天空,渾濁的眼中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苦楚,遙想當年,他也是金尊玉貴的豪門公子,象牙玉床,夜眠七尺,出則寶馬香車,入則美婢成群,享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榮華富貴……就像,他書稿中的賈寶玉一樣……

他披上外衣,挪到書桌旁,拿著那一疊未成形的稿子,小心翼翼地捂在胸口,兩行熱淚潸然而下。

第八十回,美香菱屈受貪夫棒,王道士胡謅妒婦方。

寫到這個時候,大觀園已經不像往日那般欣欣向榮,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一種衰敗之象,像極了當年盛極而衰的江寧織造府,他往結成了冰的硯臺裡哈了幾口氣,看著溶化了一小灘的墨,他像個孩子似的笑了起來。

提起毛筆,爬在桌子上,臉幾乎貼到了稿紙,饒是如此,他也看不清自己寫的是什麼,只能看到一團團黑漆漆的影子,憑藉著自己的感覺,一筆一劃,寫自己想要寫的東西……

“咳咳……咳……”他咳得格外淒厲,只覺得胸口好像有一把刀似的,劃得他生疼,緊接著嗓子眼一陣腥鹹,他嚐到了血的味道,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似的無法呼吸,他猛地咳了兩聲,一口血就那麼噴了出來。

“時日無多矣……”他幽幽地長嘆一聲,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最終癱倒在了椅子上,望著被血染紅的稿紙,發出一聲悲涼地悽笑。

如果一切能夠重來,他還會像以前一樣不懂世俗頑愚不化麼?還會只做一個只會貪圖享樂的貴公子麼?被眾人寵慣了的他早已忘記,他是曹家未來的主人,曹家敗落至此,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保不住父祖的基業,保不住父祖的宗祠,九泉之下,他這個敗家之人如何面對曹家的列祖列宗?

都怪他太懦弱,太無能,太醉生夢死!他費力地爬到床下,掀開一塊地磚,從地磚下面掏出一疊紙,藉著隱隱的燈光,能恍惚看見上面的幾個大字,第一百二十回……

“留你出去也是被毀的下場,倒不如一塊隨我去了吧,還落得一個乾淨……”

拿過蠟燭,將這一疊稿紙焚之一炬,看著隨風而散的菸灰,他靜靜地閉上了雙眼,微微勾起的嘴角說不上是笑,還是苦……

“二爺,您醒了?”昏昏沉沉之間,彷彿聞到了檀香的味道,檀香?我已經多少年沒聞過這種玩意兒了?貪婪地猛吸兩口氣,渾身上下都像吃了人參果一樣舒爽,原本渾渾噩噩的頭腦頓時變得清靜無比,閉上雙眼,又沉沉地睡了。

“二爺……”襲人輕輕地叫了一聲,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兒的確是睡著了,心疼地嘆口氣,出來外間,對晴雯說道:“你照看一下,剛才睜了睜眼又睡了,我去跟老太太回一聲。”

“去吧去吧,順便告訴寶姑娘和林姑娘一聲,別讓她倆擔心才好,剛才林姑娘打發雪雁來問了兩回了都。”晴雯一面說著一面打簾子到了裡間,拿起扇子坐在床邊給床上的人扇起風來。

襲人打發碧痕和麝月去給寶釵和黛玉報平安,自己轉身去了賈母的上房,賈母正坐在一旁生悶氣,賈政和王夫人站在下邊垂首不語,鴛鴦半跪著給賈母捶背,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笑模樣,屋裡籠罩著一層低山雨欲來的陰雲,壓得人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見她來了,賈母急忙問道:“可是寶玉醒了?”

襲人先按著規矩福了福身子,回道:“回老太太,剛才醒了,但立馬又睡過去了,看樣子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

賈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抹著淚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這孩子從小身子就弱,偏偏這回硬是被他老子打成了重傷,險些要了他的命!他若緩過來倒還罷了,若是落下了病根,你看我饒得了哪一個!”

賈政急忙跪下,說道:“兒子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你都要勒死他了!”賈母氣得直捶床,“要不是你夫人去的及時,我的寶玉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我可憐的寶玉,可憐的寶玉啊……”

她這麼一哭,王夫人也忍不住了,長子死的時候她就恨不得一根繩子隨著他去了,如果寶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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