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得無法形容。安筱韶站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麼,兩條腿彷彿灌了鉛一般,一動也動不了。那女子痛苦的眼神歷歷在目,如同一把尖刀,慢慢地剜著安筱韶的心,她的臉色隱隱發白,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過了好一陣子,那些人走得遠了,四下歸於一片寧靜。
江小樓看著安筱韶的神情,不由搖了搖頭,皇后說過安筱韶有赤子之心,果真如此。在宮中這麼久了,這樣的事情怕是看了不少,安筱韶卻還是很容易被動搖。她的心……到底是柔軟的。可惜在宮中私通的嬪妃逼死無疑,絕對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安筱韶輕輕嘆了口氣,“真是可惜了,她還這麼年輕。”
安筱韶身邊的婢女悄聲道:“小姐您是不知道,奴婢剛才和宮女們聊天,她們說這女子當初可是雲州第一美人,被選進宮來的時候,陛下很是喜歡她,只是皇后娘娘不喜歡,說她太過年輕妖嬈,狐魅氣過重,不讓陛下親近。於是陛下只好冷著她、晾著她,只是封了一個小小的嬪,就將她丟在一邊……”婢女說話的時候,聲音極低,顯然是怕別人聽見。
江小樓聞言不覺起了興趣,臉上滿是對八卦的樂衷:“所以她才和人私通的嗎?”
婢女瞧了安筱韶一眼,見她並沒有斥責自己的意思,這才笑笑道:“這……奴婢可就不知道了,這宮裡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不是宮女就是太監,誰有那個本事敢和妃嬪私通,有心還沒力呢,您說是不是……”
這本是一個笑話,江小樓聽了卻格外覺得有趣。宮中能夠自由出入的只有太監,護衛們則大多在前殿,不可能深入到後宮來,那這女子是如何懷孕的?不,還有一種人可以出入後宮,不會受到任何非議和阻礙。
江小樓思及此,反笑了出來,眉目間格外舒暢。這可是老天爺送上門的大好機會,千萬不可輕易錯過。
三日之後,獨孤克急匆匆來到了醇親王府,一見江小樓就問道:“你不是說只要處置得宜,就能夠扳倒太子嗎?為什麼他到如今還好端端的!”
江小樓輕輕嘆了口氣,眼神落在獨孤連城身上。
獨孤連城笑容沉鬱:“三殿下可以坐下慢慢說。”
獨孤克難掩眼底的陰鷙:“就是你這位好妻子!是她告訴我說讓那樂嬪供出自己肚中的孩子是太子殿下的,到時候陛下自然勃然大怒,一定會重重懲處太子!可是到現在,父皇都沒動靜呀!”
樂嬪的罪過要誅滅親族,但三皇子向皇后進言,免除樂家人一死。樂嬪自知非死不可,能夠保住至親的性命當然感恩戴德,果真供出腹中孩子是太子的。獨孤克興奮地摩拳擦掌,可惜足足過了兩天,皇帝都沒有半點反應,彷彿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這下獨孤克自然是坐不住了,他生怕自己的行為會惹上災禍,連忙來詢問江小樓。
獨孤連城聽完了整個過程,卻是眼神平和:“殿下,私通庶母——這是什麼罪過?”
獨孤克一愣,獨孤連城眼眸中暗流洶湧:“便是在尋常人家,這也是要殺頭的。只是此事是天大的家醜,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父親願意將這等醜事暴露出來。”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要建議我這樣做?”獨孤克身體陡然一晃,手不由自主地輕顫,實在壓抑不了滿心的驚訝。
江小樓眼睛淡淡掃過他的面孔,笑道:“三殿下實在太心急,急得已經找不著東南西北了,陛下不可能以這樣的藉口罷黜太子,但他心中早已埋下了仇恨,太子殿下之位必定會丟失,只是,斷斷不能以私通嬪妃這樣的理由而已——”
獨孤克原本不解其意,此刻突然明白過來。作為天下之主,自己的妃嬪居然和太子攪合到了一起,還暗度陳倉地弄出一個孩子,這對皇帝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如果事情傳揚出去,他這頂綠帽子就會變成天下人的笑柄。一邊是妃嬪,一邊是太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兩個人的關係公諸於天下,所以皇帝非壓下去不可。如今的沉默……不過是權宜之計,難以掩飾心頭的強烈怒火。獨孤克沉吟片刻,才微笑起來:“那接下來,咱們又該如何?”
江小樓並不看向他,柔和的眼波落在香爐的嫋嫋青煙上,語氣顯得格外悠然:“接下來,就要看顧公子的本事了。”
獨孤克面色微微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三殿下,既然你把我們當成盟友,就不該隱瞞自己的力量。顧流年不是一直在暗中幫你收買朝中的大臣和打擊異己麼——”
江小樓眼中的光彩亮得刺目,獨孤克輕輕地吐了一口氣:“飯可以亂吃,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