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下午悄悄送去別院,暫時什麼也別說出去,待下月辦完了婚事,再行發喪。”
赫連慧卻是紅了眼圈,恭敬地上前道:“母親,可不可以讓我留下來,再陪一會兒大姐。”
慶王妃剛要開口,江小樓卻淡淡一笑:“雲珠郡主不適宜留在此地,還是早些回去吧。”
這話說得極為淡漠薄情,赫連慧眼淚便落了下來,看著江小樓道:“我不知到底是何處得罪了小樓你,以至於你處處與我作難,我與大姐從小一塊長大,雖提不上姐妹情深,倒也是骨肉至親,難道我會巴不得她死嗎?我只是想要陪陪她,送她最後一程而已,你又何必把我的心思想得那樣壞。”
江小樓笑道:“你真是誤會我了,下月便是婚期,到底要講究忌諱,染了晦氣實在不妥,母親,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慶王妃聞言,深以為然:“你還是趕緊回去,好好備嫁,其他的一概不要你問了。”
慶王妃都發了話,赫連慧縱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道:“是,母親。”
深夜,赫連慧坐在一面蛇形紋地花瓣鏡面前,輕輕摘下耳畔的墜子,向著鏡中的自己微微笑了一下。
這笑容無比動人,怯弱不勝之間,卻有一種叫人不得不憐愛、不得不折服的魅力。
通常赫連慧在照鏡子的時候,無人敢輕易打擾,只是今日情況特殊,婢女不得不輕聲稟報道:“小姐,明月郡主求見。”
江小樓?
赫連慧復又看了銅鏡中的自己一眼,只覺面色有些許蒼白,不覺微微一笑,靜靜吩咐人道:“請她進來吧。”
赫連慧並未起身,甚至沒有轉過頭來。再過幾日,她就會成為三皇子妃,真正的天家兒媳,並非江小樓可比,無需再對任何人卑躬屈膝,小心翼翼。
江小樓輕輕走到她的身後,注視著銅鏡裡的赫連慧:“看來雲珠郡主的心情,此刻一定好極了。”
“江小樓,從你入府以來,就對我格外冷淡疏離,可我自省言行,從無得罪之處。今天,你是來告知我原因的麼?”
江小樓只是在桌邊坐下,神色平靜地道:“這世上有很多美麗的女子,有人天生習慣以柔弱示人。”
“哦,你是在說瑤雪郡主嗎?”
“不,瑤雪是天生的溫柔善良,她經歷過痛苦,遭受過不幸,卻自甘忍受命運的不公,人世的無情。你卻不同——”
赫連慧轉過身來,靜靜注視著對方。紅燭之下,江小樓美麗的面孔染了三分鬼魅,卻也更加妖異美麗。
赫連慧眼波輕輕一轉,微笑著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江小樓目光落在她的面上,淡淡地道:“你在說赫連笑的死。”
“大姐?她不是因為婚事受挫才會自殺的麼?”
“自殺?”江小樓似乎聽到了極為好笑的事情,“這當然是一種可能,而另一種可能,我不說雲珠郡主也很清楚。王爺最討厭擋路的人,他鐵了心跟三皇子結親,誰若是攔在前頭,自然要付出血的代價。”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汙衊父親,大姐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怎麼會下此狠手——”赫連慧冷冷地道。
江小樓溫柔地笑了笑:“有的時候我只說半截話,雲珠郡主就什麼都明白了,可見你才是這王府最聰明的人。”
赫連慧只覺喉嚨裡發癢,輕輕咳嗽了一聲,才柔聲道:“父親雖然嚴厲,卻是一個真正的慈父,他斷不會這樣做的,一定是你誤會了。”
“王爺不過是個下手的人,真正的陰謀家,只是輕輕動了動嘴皮子,就能殺人於無形。”江小樓直言不諱,目光緊緊盯著赫連慧。
赫連慧怔住:“陰謀家?”
江小樓面帶微笑,卻故意嘆氣道:“是啊,陰謀家。從前我以為只有自己精通此道,卻不料王府裡還有一個高手。”
赫連慧一雙剪水雙瞳眨了眨,眼波依舊柔弱多情,如果江小樓是個男子,此刻定然要被她的楚楚可憐所打動。
江小樓神色平緩地道:“我不在意赫連笑,我在意的是瑤雪郡主。”
赫連慧心頭輕輕一顫,旋即才道:“我不懂。”
“不,你懂的。”
“不,我半點都不明白!江小樓,你以什麼立場來這裡責問我?”赫連慧輕輕提高了音量,卻已有隱隱怒意在眼底流轉。
江小樓呼吸不頓,目光冷漠:“正因為你很快就會離開王府,所以我想知道一句實話。”
赫連慧盯著她,慢慢地,輕輕地,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