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藉以尋求保護。以前看在他每年向國庫繳納無數銀子份上,兒臣一直沒有特別在意,可現在看來,光是一幢宅子便如此豪奢,可見此人實在是國之蛀蟲。”
皇帝神色有些冰涼,不復剛才熱絡:“你的意思是——”
太子認真道:“原本父皇是一片好意,要修身養息、藏富於民,可如果所有的財富都集中在一個人的手上,那就違背了您的本意。依兒臣看,這謝康河怕是太過囂張了一些。”
皇帝卻轉過身,慢慢地向玉座走去,腳步遲緩。
太子盯著他的背影,心中升起重重疑慮。若在往日父皇一定已經勃然大怒,謝康河一介區區商人,居然有如此豪奢的宅子。這般毫不掩飾的富庶,父皇難道不警惕。更何況只要謝康河死了,國庫豈不是更加充盈——這話他沒有明目張膽的說出來,想必皇帝也一定清楚。
皇帝卻走回了御座,神色冷淡道:“太子實在過慮了,一介商人修個大宅子,又有什麼關係。”
太子微微皺起眉頭:“父皇,謝康河建瑤池,造美園,每日珍饈美食,出門前呼後擁,富比王侯。有了錢必然會想要有權,他勢力大,野心也大,恐怕不妥……”
皇帝卻微微一笑:“所有的商人都是朕的子孫,朕給他們富庶的日子,是因為他們能夠讓朕滿意。看看這些年,修河道,開道路,賑災民,平邊患,哪一樣這些大商人不捐錢?他們越是富裕,對我們越有好處。”
太子有些不甘心地上前一步:“父皇言之有理,兒臣只是擔心他們——勢力過於龐大。”
皇帝冷冷一笑:“過於龐大?朕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他們都是一群奴才,奴才日子過得好,對主子才會越加忠心,更加努力為朕賣命。哪個漁夫會嫌魚兒太肥,哪個馬伕會嫌馬兒太彪,哪個農夫會嫌糧食太豐,是不是這個道理。”
太子心頭一凜,皇帝不願意對謝康河動手,這是為什麼?他突然想到,謝康河不過區區一介商戶,過著如此奢華的生活,竟然一直維持至今,莫非他獨受陛下眷顧……
太子面上不動聲色:“父皇說的不錯,是兒臣太多過慮了。”
皇帝揮了揮手道:“身為太子不要總是糾纏於細枝末節,多想想如何為國為民,替朕分憂。”
太子心頭湧上一陣惱怒,秦思今天送來玉雕顯然別有心思,若非如此為何將謝康河的府第做得特別突出,結果反而連累自己被父皇批評。他心頭冷笑,面上卻越發惶恐道:“是,父皇。”
從宮中出來,秦思正在宮門口等著他,太子怒氣衝衝,凌厲斥責:“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父皇的禮物上動手腳!”
秦思一愣,隨即立刻回答:“回稟殿下,微臣一切都是在為殿下考慮,絕無半點私心,更不曾在玉雕上動什麼手腳!”
太子冷冷一笑:“你當我是傻子?為何謝康河的宅邸格外豪奢,還不是你為了公報私仇,居然連我也敢利用,可真是膽大包天!”
秦思連忙請罪道:“殿下有所不知,不是微臣刻意突出了謝康河的府邸,而是它的確無比豪奢,若是殿下有心,不妨親自去看看謝家的宅院到底如何——”
太子厭煩地揮了揮手:“好了,我對你那些事不感興趣,今天父皇已經有了明確的旨意,謝家不能動。”
秦思心頭“咯噔”一下,他費盡苦心要讓皇帝和太子意識到謝家的危險,可是三言兩語之間,太子竟然說謝家不能動,這是為什麼?不過一介區區商人,難道背後還有什麼特殊的倚仗!
他上前一步看著太子道:“似謝康河這等國之毒瘤,為何不能動?”
太子神色陰冷:“父皇既然下了旨意,你我遵旨便是,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聖心不可測!”他說完這幾個字,便甩袖離去,再也不看秦思一眼。
秦思站在原地思忖良久,不,這不對啊!這麼多年來,皇帝曾向無數富商下手,只為了掠奪他們的財富,充盈自己的國庫,皇帝如此行徑,底下官員自然爭相效仿。牆倒眾人推,若非如此江家也不會那麼快就落敗,可為什麼皇帝卻遲遲沒有動謝家。這麼多年過去了,謝家還是能維持如此豪奢的生活,這實在太叫人驚訝了。他轉頭向皇宮望去,那亭臺樓閣,金碧輝煌的地方,到底隱藏著什樣的秘密?謝康河有哪裡不同,值得皇帝這樣特殊的對待,僅僅因為他是皇商?不,不可能!
秦思越想越是惱恨,雖然不甘心一腔辛苦付諸東流,卻也無可奈何,吩咐馬車道:“打道回府。”
金玉滿堂
江小樓下樓巡視,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