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他便動了意。
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每當他仔細端詳這女子的氣質和神態,竟然有一種驚人的熟悉。
溫柔,和順,清麗,嫵媚,彷彿一株盛放的清曇,美而不妖,動人心魄。
陸婉出身富豪之家,卻只是庶出,父兄得知有機會攀附紫衣侯,想也不想便將她打包送入府上。她心中惶恐、畏懼,因為人人都說紫衣侯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她苦苦哀求父親,然而父親卻認真告訴她不必畏懼,憑藉著她的美貌,任何男人都要動心。
這話是不錯的,她一直知道自己美麗無雙。不管走到哪裡,總有無數灼熱目光跟隨。壯著膽子入府,第一次見到蕭冠雪,她完全愣住。眼前風度翩翩、俊美絕倫的男人和傳聞中殘忍好殺的紫衣侯完全判若兩人。他向著她微笑的時候,會微微翹起唇角,眼睛充滿魅力,任何女人瞧見都要神魂顛倒。
只是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她,卻又像是透過她看別人,這種情緒微妙的幾難察覺,令她一度以為是自己多想。
蕭冠雪抬起了陸婉的下巴,認真端詳。
眼前的臉漸漸與印象裡那張臉重合,美麗的面孔,溫柔的表情,甚至是如出一轍的大眼睛,卻少了三分靈氣與堅強。本該是一雙明媚清澈的眼睛,卻多了三分豔麗與俗氣。
眼前的陸婉身材婀娜,天生嬌顏,笑容輕盈,嬌豔如花,卻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灼目閃耀。
這矯揉造作的楚楚可憐,掩了天生麗質,實在令人失望。
他端詳半天,越發增添了幾分厭煩,轉過身來,向著護衛道:“不必了,到了時候,她會自己來找我的。”
護衛愣了一瞬,才鄭重行禮:“是!”
陸婉嬌嬌柔柔:“侯爺——”
“滾。”蕭冠雪冷冷地道,那一張俊美容顏是前所未見的厭惡。
陸婉一愣,整個人都呆住了,下意識地上前一步:“侯爺,我是不是哪裡做錯,惹您生氣了?”
蕭冠雪壓根都不看她一眼,轉身便要離去。陸婉心頭一慌,本該識趣地退下去,卻被那種丟棄的感覺縈繞心頭,瞬間撲了過去,一把抓住蕭冠雪的下袍,眼睛噙滿淚珠:“侯爺,婉兒到底做錯了什麼?”
蕭冠雪垂眸,看著她滿臉的淚水,突然伸出修長的手,仿若憐惜地擦去她臉頰的淚水,笑著對她說:“不想離開我?”
“是,我不想離開侯爺。”陸婉聲音悽婉哀切,一往情深的美麗容顏令人心頭震撼。
世人都說蕭冠雪狠毒無情,可是見到他俊美的容顏、溫柔的態度,她一直無法相信。再無情的男人,都會被女人的柔情打動,世上絕沒有哪個男子能拒絕這樣的美人和深情。
蕭冠雪眼眸深斂,似有些恍惚,陸婉以為自己大有希望,淚珠大顆大顆簌簌滾落,不由更加哀慼地道:“我寧願一死,也絕不會離開侯爺身邊。若是侯爺不肯真心疼愛我,這個世界有什麼可以留戀?”
蕭冠雪看著她的眼神多了一絲莫名的嘲諷:“哦,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陸婉哽咽著呢喃,柔媚與楚楚可憐到了極點。
蕭冠雪笑了,陸婉和那個人有三分相似,天生一個美人胚子。從前他每次從陸婉的臉上看到嫵媚和嬌豔,很容易就會想到另外一張截然不同的面孔。清麗,脫俗,靈豔,總是對著你笑,背後卻會插一刀,表面溫順可人,內在桀驁不馴,眼睛勾魂攝魄,內心冷漠如冰。哈,造物主真是神奇,明明有些相似的面孔,藏著的卻是截然不同的靈魂。
相比之下,陸婉這種嫵媚和柔情,甚至帶了些諂媚,在他看來太過無趣。
“老天給了你一張漂亮的臉,卻給了你一個沒趣的性格,可惜,真是可惜。”他嘆息著,語氣溫存。
江小樓笑面如花,心狠如刀,觀其言行,體其本心,再好好看看那些人的下場,方才知道她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令人毛骨悚然。但越是這樣,才越是有趣。一個滿心柔情,規規矩矩,毫無逾越之處的女人,怎麼看也是完全浪費了這張臉。
蕭冠雪輕笑了一聲:“既然你要死,便成全了你。”
陸婉猛然抬起頭來,滿面震驚,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護衛已經上前來將她拖了下去。
涼亭裡,蕭冠雪放出了自己的寵物,一頭渾身雪白的狼。
這匹狼,是他小時候一次出門狩獵時發現的。當時山上的村民為砍樹闖入了雪狼活動區,一隻雪狼跟一群村民發生了生死搏鬥,雪狼被打得半死,倒地的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