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青苔,須得便走邊清理。喻安讓洪凌波跟在身後,自己卻循著記憶中的路線,細細清理出一條道路來。
過了一段時間,便到了墓門處。墓門外,竟沒有人行走的痕跡。只要推開墓門,就是那活死人墓。只是,李莫愁只知曉極少一部分機關,若是貿然進去,只怕踏錯一步便要送了性命。
是而,喻安站在門外,大聲喊道:“師傅,我是莫愁。莫愁知道錯了,請師父諒解。”
喻安知曉,此時師父早已去世。在活死人墓的只有小龍女同孫婆婆二人。只是,李莫愁並不知曉師傅已經被歐陽鋒害了。這般說,只為了小龍女開口說話。
果真,遠遠地傳來了小龍女清冷的嗓音:“師姐,師傅已經死啦。你走罷!”
小龍女性子極冷,人死燈滅皆不放在心上。即便她以為師傅是李莫愁害了,也沒起過報仇的心思。在她看來,只要李莫愁不打擾她,便足夠了。
喻安又怎會隨意放棄?她繼續說道:“還請師妹允許我進去。希望師妹可以允許我在師傅墓前磕個頭。”
小龍女卻說:“人死了還磕什麼頭?你便是磕百個千個頭,師傅也看不到啦。你走罷,快快走。”
說道這裡,喻安知道,小龍女如何都不會給她開墓門了。小龍女又不同他人,軟硬不吃。你強闖,吃虧的只會是自己。就算你在外不停求饒,或站或跪,死在外頭,小龍女也不會心軟。
她這些年並沒有在外作惡,也沒有來打擾過小龍女。想來,小龍女對她的戒心並不是那麼強。
細細思索了一番,她想起了一個細節,便說道:“師妹。師傅不是留了一個石棺給我麼?你不叫我進去,我怎麼知道自己死了以後,會呆在哪裡呢?”
小龍女一愣,卻不想李莫愁如何就知道這般秘事,只覺得師傅的話不能違抗。是而說:“你還年輕,暫時也死不了。過幾年再說罷。”
喻安語塞。那些心思單純的人,反倒難以說服。洪凌波看著她說些死啊活的,異常緊張,攥緊她的衣裳,睜大了黑烏烏的眼睛,擔心地望著她。喻安握著她的手,安慰地笑了笑,又說:“師妹,刀劍無眼,我怎知我明日是不是還活著呢?再個,死在了外頭,又要麻煩師妹出來把我的屍身搬回來麼?再個,若是師妹有了不測,就算我活著,又有誰給我開啟機關呢?你便讓我看一看。或許,我明日便死了。或許,我呆會就走。若是有幸可以活到老,那便老了之前回來等死。”
一片寂靜,想來,小龍女在思索。小龍女那般性子,被人說死說活,並不會生氣。過了半晌,墓門忽地移開,小龍女說道:“那你便跟著孫婆婆進來吧。”
孫婆婆站在墓門口,惡聲惡氣地說道:“進來吧。”
孫婆婆相貌原本有些醜陋,年齡越大,越是怪異。再個,她心裡極為厭惡李莫愁,表情越發兇惡。洪凌波看到她,心裡驚嚇不已,倚在喻安身旁微微發抖。喻安拍了拍她,將她抱起來。
進了墓門,又關上石碑,墓裡一片漆黑。喻安不放心洪凌波的武功,覺得抱在身上在安心。墓裡迂迴曲折,喻安跟在孫婆婆後面,左繞一步,西轉一步,不時推開幾個石塊。洪凌波屏住呼吸,不敢開口。墓道里只有行步的聲音,夾雜著細微的呼吸聲。
進了裡面,已經可以看到燈光。孫婆婆心裡不悅,將喻安扔在一塊石門外,轉身就走。
喻安笑了笑,將洪凌波放下,抬起手來,還是在石門上敲了敲。有些不倫不類,卻只能這樣。
須臾,石門滑開,現出小龍女的身影來。小龍女站起身來,清冷地說道:“你跟我來罷。”
喻安拉著洪凌波,跟在她身後。心裡,卻震驚不已。這小龍女的五官,果真是清麗脫俗。白衣細膚黑髮,如冰雪仙子一般。不過是看了一眼,只怕這輩子也忘不了。
喻安還好,洪凌波卻是看呆了。只是她性子膽小謹慎,依舊抿緊了唇。
跟著小龍女七彎八拐,到了一間石室。那石室空蕩蕩的,其中只擺放了五具石棺。兩具密合著,三具半開。
小龍女點燃油燈,說:“師姐,你要看這石棺也好,要向師傅磕頭也好,都隨你。另外三具,由你選。我走了!”
說完,也不等喻安回答,徑直走了。
待小龍女的身影完全消失,洪凌波才砸了砸舌,說:“好漂亮的仙女姐姐,性子偏偏那麼冷漠。”
喻安不由得發笑。小龍女一向不動七情六慾,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實際比洪凌波大了七八歲。她拉了拉洪凌波,說:“她是我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