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身上都有淡淡的光攏著,同腰間那道散著奇異微光的符咒相輝映著,獨自施施然逶迤出了門去。
這裡畢竟不是她自己的府邸,兩邊沒有一個隨從。其實我一直站在迴廊那裡觀望著她,青羽雖然執意不肯回頭,然而死活拖不走我也沒辦法。我便看著這個出生皇族的美貌女子,端著威儀的臉繃緊全身一個人走到迴廊拐角,剎住腳步,對著一株夜來香緩緩的哀哀的笑道:“我啊,是不是丟盡了臉?連你這朵小小的花現在看見我,都能咧開嘴嘲笑了罷!”
說著,她伸出黃金指套輕輕的戳了戳面前一朵開得正盛的花:“笑吧,痴人被世人所取笑,以為瘋癲;痴情不也是痴?我為他放下一身驕傲,他卻連個背影都不屑給我,我該被笑死才好……”
她沒有戳爛任人宰割的嬌花,手一鬆,那株夜來香便彈回去,繼續在月下吐露芬芳。
郡主頭也不回的繞過迴廊走了,月光也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且灑落在郡主的配飾和身上,散發著細碎的微光。
在月亮皎皎銀輝下,她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像女神。而且,許是光線問題,那道影子同它的主人有些許不同,不是盛裝麗服很大的一團,而是細細長長的一條,依稀有極長的頭髮在夜風中飄蕩。
那個,約摸是被封印在郡主體內的羲和。
郡主也好,羲和也罷,都讓我想起一個人。
一樣的出身高貴,一樣的容貌豐美,一樣的痴情。
郡主尚且有錦衣玉食,富貴在身;雲霄卻不知現在何處,有沒有從鎖妖塔裡出來。郡主尚且有眼前人;褚玉兄卻似乎已經不介意要揹我這口黑鍋。
我暗想著,哪日是不是也該去尋尋雲霄。當然,在此之前若能把我阿孃此生料理好自是妙極;可惜我只知道她此生飄零到委身勾欄院,卻不知其餘情況;明日走前我定要想法子問清楚小江我阿孃在哪個勾欄院。
原本我寄希望於我哥哥,可是現在天庭無主,估計他不會介意我阿孃再轉幾世的。
說到天庭無主……
我戳戳青羽脊樑,他斜靠在一根柱子上,皺眉道:“怎麼?”
“……我有話……想問你。”我躊躇再三,仍道:“你……知道灝景最近怎麼樣麼?”
青羽猛然抬頭,鋒利的光自眼底劃過:“你知道了?”
他果然知道。
“你打算怎麼做呢?”我問。
心下有些說不清楚的感覺,又似緊張又似期盼,見他不語,我的心便墜墜的沉下去,我便故意打岔道:“瞧,現在天庭正亂,你把我抓在這裡當人質也沒用,我哥他恐怕沒空來贖我哩!”
青羽慢吞吞的瞄了我一眼,慢吞吞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老實給我待著。”
說著,他轉身欲走。我心中一急,慌忙喊他:“青羽!”
他回過頭,漆黑的眼睛深潭,好像倒映著粼粼月光。
“倘若這次……你依然執意要清算麒麟與龍族的糾葛……”我咬咬吃糖太多有些齲了的後槽牙,鑽心的疼讓我鼻頭一酸:“這次我們真的……”
真的就再也沒法面對彼此了啊!
青羽眸色又是一閃,清冽如寒星。
我的小破心就這麼給兩顆寒星“啪擦,啪擦”砸出兩個洞,咚咚的墜到肚子底下去了。
果然還是……
我抬起袖子,很不端莊不美好,不像郡主那般高貴隱忍風華絕代的亂擦眼睛。
果然還是阿孃說的,麒麟和龍終究是不同的種族,硬湊到一起是沒有好結果的。
“冉冉……”青羽的眼睛裡波光粼粼的,不過也可能是我自己的眼睛波光粼粼,是以看什麼都波光粼粼。
我看他波光粼粼的面露詫異,波光粼粼的伸出手來;不等他將我眼前兩汪波光拭去,自己一把擦了,和著鼻涕眼淚咳嗽噴嚏一笑:“活了這麼大,我今兒頭一次覺得,羲和同雲霄都沒錯;她們只是倒黴而已。”
青羽一愣,似乎沒料到我怎麼在此際扯出這些來;然而我這話並非說與他聽而是說與我自己聽的,是以我並不理睬他,自顧自的說我自己的:“她們幻想自己在那人的心中也像那人在自己心中那般重要;殊不知你把他看得越重,自己便越輕;一直輕到他眼裡沒有你。”
緣麒不要美人要江山,青羽也是如此;男子心目中畢竟都有一個英雄夢,那麼,為了那個英雄夢,一個女子連帶她所有的家人一起,都是可以犧牲得的。
最多不過就像戲文裡唱的那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