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這處怎麼樣,咳咳……”
“不好……”
“那這裡……”
“不好……”
晨光中,兩人相攜著朝前走去,所過之處,一條紅色的血線在草地上蜿蜒而去,那麼妖豔,那麼刺眼。
身體越來越沉,動作越來越慢。
血色從腳下蔓延而去,幾乎掏空了一切。
雲召揚著頭望著前方,牙幾乎咬的唇欲裂,手中琉月的身體越來越重,琉月已經支援不下去了。
“兄弟,我後悔了,我送你回去,我不能看見你……”
“雲召,我這個人……咳咳……絕對不喜歡自殺,那是懦夫的行為,你別……逼我。”
斷斷續續,卻擲地有聲。
“兄弟。”雲召聽著此話,眼都紅了。
咬牙轉過頭,琉月臉上已經蒼白如紙,血色已經把她胸前的衣襟,完全的渲染紅了。
微微抬眼與雲召對視,身雖虛弱,但那眼中的決絕是不用質疑。
調虎離山8
“你……你……琉月……”
一個踉蹌,琉月在也支援不住,一下就朝地上軟了下去。
“你就這麼一心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雲召顫抖的叫聲還橫在空中,一道帶著嘆息,帶著無奈的聲音突然響起。
遠處,歐陽于飛一身白衣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你一直……”這個人一直跟著他們?
“是。”沒有轉頭,琉月靠在雲召的身上,回答的斬釘截鐵:“我說過我……絕對不會是……他的累贅,說不會就……咳咳……永遠不會。”
又是一口鮮血,那鮮紅的色澤讓人看的膽戰心驚。
緩步走至琉月身前,歐陽于飛看著臉色蒼白,氣息已經弱下去,渾身是血的琉月,咬緊了牙。
“你就這麼愛他?”
連挑眉的力氣都沒有了,琉月靠在雲召的懷裡,嘴角無聲的勾勒起一絲笑容:“這個問題,我以為不用我……在回答你。”
“我想聽你親口說。”歐陽于飛蹲下身體,看著琉月,好生堅持。
那眼中閃動著嚴肅,閃動著無奈,閃動著一絲酸澀。
“是。”很輕很輕,但是卻如泰山之重,琉月撐著眼看著歐陽于飛。
聽著琉月的回答,歐陽于飛抬起頭輕輕的閉上眼,良久,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長長的嘆息中散發出無盡的,深埋的情意。
“吃下去。”再度睜開眼,歐陽于飛已經恢復那個吊兒郎當的人,伸手快速給琉月塞進去一顆藥丸。
“這不是解藥,它只能控制你體內的毒二十天不發作,我現在回去給你找解藥。
調虎離山9
他們既然敢下這個手,就一定有解藥,我去給你找,給你找。”
一摔袖子站起身,歐陽于飛說的無可奈何。
他回冥島去找,去要,依靠人體放血怎麼也不會支撐過七七四十九天,來的人一定有解藥。
他們避而不見他,那他回冥島去找。
他可以看見軒轅澈死,但是無法眼睜睜看見琉月死,他也做不到啊。
雲召一聽歐陽于飛此話,面上一下有顏色了起來,大喜道:“好好,你快去,快去。”
掃了眼吃了藥垂著眼的琉月,歐陽于飛朝雲召哼了一聲:“你也別嫌著,你雪聖國寶庫裡有一杖溶血珍珠,帶她去,給她吃了。
否則這藥支援不到二十天。”
說罷,再度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抬步就走。
“于飛,謝了。”氣息依舊很弱,幾乎睜不開眼的琉月突然輕輕的道。
歐陽于飛聽言沒有說話,腳下也沒停,只是揮了揮手,快速而去。
那背影在晨光下高大而毅然。
而就在歐陽于飛出現的時候,遠遠的山坡上一人快速的轉過身,消失在茫茫的晨光裡。
嘴角微翹,低垂著頭的琉月,在無人看見的地方,綻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深色。
暖風飛揚,紅彤彤的太陽完全的跳躍出地平線,開始肆意的揮發著它的光芒。
新的一天開始了。
而此時南宋皇宮卻驚天動地。
整個皇宮東園和後殿一片狼藉,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所有能毀滅的東西。
都在那滔天的怒火和懼怕中,被毀成了碎片。
調虎離山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