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而洋溢起她體內所潛伏的真元內力,頃刻間上下貫通,彷彿全身的穴道全都為之通暢了。
毫無疑問的,那必然是一雙男人的手!這個念頭一經掠過彩綾模糊的意識,頓時使得她為之大吃一驚,倏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懸在牆上的那盞昏暗的油燈,即使火焰並不強烈,在猝然接觸之下,也使得她目光為之一眩,緊接著,她就看見了一個人,一個身著玄色外氅,面系黑巾的長身漢子偉昂的站立在她面前。
這漢子正自穩重專心的運施他的一雙手,隔著一層外衣,在她身上各處拿捏著。雙方目光乍然交接之下,彼此都似乎吃了一驚。
黑衣人正在運轉的一雙手,忽然停住了,他那雙露出在面巾之外的眸子,這一刻交織著極為錯綜複雜光采,似喜又驚,又憐又怯……紊亂的目神裡,更似包含著無比的情意,傷感與迷惘。
郭彩綾怔了一下,繼而睜大了眼,等到她確定了眼前所看見的,絕非幻覺,而是實在的,她的驚訝才突地表露出來:“你是……誰?”隨這聲問之後,她倏地欠身坐起,只是不知內力不繼抑或是黑衣人加以制止,總之,她的身子才僅僅有探起來的意識,卻立刻化為無形。
黑衣人的一雙手,正撫按在她前軀的俞海穴上,從那雙手掌裡流灌進大股的熱力卻將她欲聚的真力整個的包在了一團。
“綾姑娘!你還不能動。”說話的聲音,壓得那麼低,像是在掩飾些什麼似的。
彩綾果真就不動了。事實上她全身的各處穴道,氣脈,全在這人的一雙手掌控制下,這人如果真要不懷好意,探手之間,即可取其性命。
對於一個練武的人來說,這真是一種莫大的悲哀,也是最無可奈何的一種忌諱,此時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即使你有託天盤地的威力,又能奈何!所可告慰的是,黑衣人似乎並沒有存什麼歹意。這一點,似乎可以認定。
然而,對於郭彩綾來說,驚嚇固所難免。豈止是驚嚇,這裡面還包藏有無限的羞窘與忿怒,一個自視極高,守身如玉的少女,絕不容許異性輕易地接觸自己身子,況乎這人顯然已在她全身上下任意地摸按一通。羞忿,一時間使得她面飛紅潮:“你……你到底是誰?”目瞪著他,她整個的軀體幾乎在顫抖:“你要幹……什麼?”
黑衣人一雙精銳的眸子注視著她,深邃的目光裡,顯示出無比的關懷,他沒有說什麼,兩隻手繼續執行著。運用他的一雙掌心,飛快的轉動著,掌心所接觸之處,全系她身上的各處穴道,隨著這人運動的雙掌,立刻她通體大為舒暢。黑衣人以行動代替了他的答覆,彩綾頓時息止了內心的疑惑。
只是,即使對方是心懷善意的為自己醫治病痛,他這樣莽撞的作風,也不可原諒。郭彩綾疑惑雖去,心裡還生著老大悶氣,她睜著大眼睛,狠狠地瞪著他,希望對方能夠由自己的眼神裡,判別出不友善,從而知趣罷手。但是,她的這種願望落空了,因為對方根本就不再看她一眼,他只是聚精會神的在運轉著他的雙手。
漸漸地彩綾就體會出來,這人的手法迥異,而且,使她感覺更驚異的是,對方顯然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奇異內功,那種內功妙在即使見多識廣的郭彩綾,也分辨不出它的行徑與路數。須知彩綾出身武術世家名門,一身武功,得其父郭白雲親授手傳,一身內外功造詣,足可獨步當今,睥睨武林,以她造詣來說,縱使當世仍有許多她未必能擅精的武功,卻斷斷不會幼稚到即使連這種武功名字也叫不出來的地步。眼前,她顯然就遇見了這個使她想不通的問題。這個人所施的究竟是一種什麼功力?透過黑衣人的手掌,所傳遞出來的內功,顯然有冷、熱兩種不同的極端,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道,何以能同時匯融於同一雙手掌心裡,這卻是彩綾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
顯然,黑衣人左掌心所運施出的是極熱之流,右掌心所吐出的,卻是極冰之流,妙在這一熱一冷兩道功力配合得恰到好處,熱氣在先,冰氣在後,二氣分功,各具其妙。就在冷熱兩種功力氣流運施之下,郭彩綾身上的關節俱都一一為之啟開。郭彩綾很快就體會出來,對方所以要這般的施展,主要在於激盪起她身上潛伏的內在元力,從而使得她元氣聚結充沛。
這種治癒傷病的手法,實在極其高明,絕對不同於一般,一般醫者也萬萬不能模仿。漸漸地,彩綾身上已見了汗,同時她對於這人的忍耐力,也達到了極點。
她絕不能容許對方這個陌生人這般放肆,即使他是好人,也要自己允許在先。所幸,就在她將要發作之前,黑衣人陡然的停住了雙手,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