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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一切看在眼中,深為了解之後,這位一身自負,獨往獨行慣了的玉小姐,也不禁暗自吃驚害怕,雖然怒火膺胸,卻不得不暫時穩住腳步,以便選擇最有利的時候,伺隙而入。
窮則變,變則通,在一番苦忍竭慮之下,總算為她想出了一個別出心裁的洩憤方法。
今天,此刻,也就是她下手行動之時。
一片水花由身後水道響起,緊接著,一艘金漆平底快舟,由那片眼前葦叢裡現身出現,一徑的直奔眼前疾馳過來。金色快舟上飄揚著屬於宇內二十四令總壇的專用旗幟,三角形的白底旗面上,繡繪著緊緊相扣結的二十四面金環,象徵著宇內二十四令的牢結不破。金色的旗穗迎風飄舞,看上去尤其醒目。
任何時候,這種旗幟的出現,都顯示著舟內有宇內二十四令本壇的重要人物在座。金漆的快舟,是屬為接送這類重要人物的特種交通工具之一。
試想以宇內二十四令這等龐大的江湖組織,屬下除去本壇各重要職司以及天地乾坤四堂之外,另外再加上遍佈天下的二十四令下轄九十六分舵,這麼廣泛的龐大組織,每日進出總壇聯絡公私的各職司,為數自是可觀。是以專司接送這類重要人物的水陸交通工具,自是不可缺少。然而能有資格享用眼前這類金漆快舟的主兒,除了本壇各職司主管之外,屬於外壇者,最起碼也必須要具有分令主的身份。因此,這種金漆座船一經出現,也就倍覺風采,即使在附近江面上行駛,眾舟筏一經著目,無不遠遠讓路,聽任其一舟飛馳,端的是惟我獨尊,八面威風。
郭彩綾現時所選擇的這個地方,位當宇內二十四令與遠處江流之間的一個緩衝轉接之處。這附近河道岔分,溪流縱橫,在遼闊的綠原河洲裡,阡陌進出,兩處大江主流,就是這麼賴以銜結貫穿融匯。
郭彩綾早已打量好了附近的地勢,此時此地出手攔劫這艘快船,實在是再理想不過,殺死對方一個人,也就等於削弱對方一分實力。
有了這番認識,才使得她有眼前這番異動。
金漆快舟在兩名紅衣專司舟夫的操縱之下,漸漸向眼前逼近著。
這一帶水淺流急,且礁石特多,亂石峰嶸出水,如犬齒交錯。所幸兩名舟夫都系經過專門訓練,身手十分熟練,且對附近地勢熟悉,行駛其間,並不十分困難,然而無論如何,舟行的速度卻自然的慢了下來。
郭彩綾緩緩的由大石上站起來,眼睛裡流露著奇異的興奮神采。漸漸地,這艘快舟越形迫近,她的神情也就越顯得緊張。
金漆快舟在這時來到了眼前,雙方距離,看來不足五丈。兩名紅衣舟夫站在快船兩側,分別的以手上長篙,點撥著凸出的礁石,快船迂迴緩慢的向前移動著。
就在這時,郭彩綾發出了她的第一枚暗器——銀頭小弩。那是他們郭家特殊的獨門暗器,形式奇小的弩筒,可以任意收藏在袖子裡,施出時只需揚動衣袖,以小指撥動暗器開關,即可將預藏其內的銀頭小箭發出,這種特製的小弩,每一枚不過只有手指般長短,由於弩筒內特裝的卡簧力量甚劇,是以一經發出力道極其強勁,可以六丈見準。
眼前雙方不過三四丈遠近,郭彩綾手頭奇準,一箭正中左首船伕前心部位。這名船伕甚至於連叫也沒有叫一聲,只是突然愕了一下,驀地鬆脫手上長篙,一頭扎到了亂石淺水裡,遂即為疾流浪花把他墜落跌下的身軀卷衝而去。
另一名紅衣舟夫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忽然發覺到同伴失足墜水,不禁吃了一驚,嘴裡呼叫一聲,方自大步跑過來。驀地尖風一縷直襲腦門,這名舟夫只覺得眼前銀星一亮,唉喲一聲,登時腦袋開花,噗通撲倒在船。
郭彩綾兩枚暗器先後得手,毫不遲疑的一擰嬌軀,海燕一般地飛了起來,極其輕飄快捷的落身船頭。
但見艙簾掀處,颼!颼!一連縱出了兩條人影。
二人一老一中,前者前材瘦小,約六旬左右,留有一綹山羊鬍須,一身紫色長衣,後者身高七尺,身著緊身勁衣,生得面若重棗,約在四旬上下,只觀其閃身而出的動作,即可知其二人身負相當身手。二人方自現身,隨即左右擰身,電閃也似的分開來,落身在船舷左右。
面落重棗高大的漢子,一聲喝叱道:“什麼人!”足下前進一步,目光如炬地盯向郭彩綾道:“你……是誰?為什麼毒手殺人!”
金漆快船滴溜溜的在水面上打著轉兒。西邊落日,只餘下淡淡的一抹輕紅,風在山窪子裡呼嘯迴盪著。
鄰彩綾心裡有篤定的把握,絕不容這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