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正站在一旁,她牽著洲洲的手:“紀先生,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謝謝。”
紀長慕沒有推辭。
林梔先順道將洲洲送到鋼琴班,在附近找了一家環境優美的咖啡廳。
咖啡廳裡有院子,院落安寧,綠藤爬滿籬笆,正是夏季最炎熱的時候,刺目的光線落在葉子的經脈上,樹葉紋絲不動。
院子頂部的藤蔓上結了好幾串葡萄,綠油油,長勢極好。
紀長慕和她坐在靠近院子的位置,各自點了一杯咖啡。
“紀先生,喬小姐呢?”
“她在酒店。”
“噢。”林梔神色平靜,“多謝紀先生來看洲洲,你們明天去機場的話,我可能來不及送你們。”
“不用,有司機。”
“好,下次有機會的話再過來玩,可以提前告訴我,我去機場接你們。”
“林小姐應該不太喜歡我經常過來。”
“沒有。”林梔的臉上有一些憔悴,語調很慢,聲音也很低,“我對紀先生從來都很尊重,只是出於一些我個人的原因,我暫時還沒有能消除心裡面的一些障礙,紀先生別怪罪就好。”
“不會,如果不是晏伽,我們也不會存在交集。”
“嗯。”她低下頭,用勺子攪拌咖啡。
熱氣從黑色的杯子裡飄出來,白色的霧氣落進她的眸中,她的眼底也起了一層薄薄的水汽。
她動作輕緩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長睫毛如蝶翼,輕輕翕動。
“林小姐應該不是隻想請我喝一杯咖啡。”半晌後,紀長慕開了口。
他在外人面前素來冷峻,周身也是無形的壓迫感,一雙銳利的眼睛常常審時度勢,任何情緒都逃不過他的雙目。
他漫不經心喝著咖啡,目光卻時常落在林梔的身上。
“是,紀先生時間寶貴,我也……只是有一些話想單獨跟紀先生說。”
“沒關係,我時間不寶貴,這一趟過來,本身就是出門散心。”紀長慕知道他們之間繞不開晏伽,提了一二,“晏伽前段時間呼吸驟停,經過搶救,暫時保住了一條命。這個事,林小姐應該不知道。”
“晏家的事一向瞞得很緊,他又是晏氏的總裁,我不知道是正常。”
“嗯,林小姐自己在德國多保重身體,照顧好自己才有精力去照顧洲洲。”
“謝謝。”林梔囁嚅道,“紀先生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可以跟你說說我和晏伽的過去,也許,你不一定想聽。”
“林小姐說吧,我聽著。”
他今天,正好也不忙。
林梔沉默半晌,喝了幾口咖啡,苦味兒蔓延過她的心田。
她點的,又是最苦的美式。
女人眼睛像是紅了一圈,紅唇抿著,臉色卻愈發蒼白。
紀長慕知道,將創傷揭開,本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他沒有催,只默默等著。
“紀先生……”她終於再次開口,“我和晏伽是高中同學,我是孤兒,他是晏家的二公子。”
“我知道。”紀長慕點點頭。
“大概就是……我們高中成績都還不錯,後來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