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疲憊,他才放下鋼筆,從辦公室裡走出去。
阿勇送他回了家。
看著燈火通明的別墅,紀長慕的心中無波無瀾,眼神裡充滿寧靜。
回到臥室,他也沒什麼胃口,從口袋裡拿出戒指,與他那一枚婚戒放在同一只盒子裡。
他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一個人坐在陽臺的木椅上,喝著酒,看向窗外的明月光。
喝多了,紀長慕的眼神變得模糊黯淡,室外的光映照在他漆黑的瞳孔裡,淡泊清淺。
扔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紀長慕丟下酒杯,接起。
原來是喬知行。
“紀先生,是我,喬知行。”
“嗯,我知道。”
“今天早上從實驗室出來才發現……你和姐姐離婚的訊息已經傳到紐約的圈子裡,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在鬧離婚,但真到這一刻我還是無法接受。你曾經答應過爸媽,會好好照顧姐姐,會讓她永遠幸福,可你的‘永遠’只有一年時間,對嗎?你沒有見過姐姐哭的樣子,你也沒有見過她為了喬氏集團起早貪黑的樣子,你所謂的‘照顧’過於廉價,包括你的承諾。”
“知行,你說的沒有錯,以後也不要成為我這樣的男人。我很失敗,這三十多年都失敗得一塌糊塗。”
“媽媽今天得知訊息後一直在哭,你如果當初根本做不到對姐姐好,就不應該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喬家今年經歷了很大的事,媽媽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她哪裡還能接受自己女兒離婚這個事實。”
“替我向喬太太說一聲抱歉,都是我的錯。”
“不用了,你的道歉我媽媽不會接受。既然已經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以後也不要再出現在姐姐面前,你能做到嗎?”
紀長慕緊握手機,一雙深邃的眸子看向遠處漆黑的天空。
他的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我不會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再多的狠話,喬知行也說不出來,他以前很喜歡這個姐夫,可如今呢?
“好……我以後也不會再給你打電話,如果今天這個電話有些冒昧,還望原諒。”喬知行的聲音裡沒有了之前的熱情,只剩下冷淡和疏離。
見紀長慕一直不說話,喬知行掛了電話。
紀長慕一個人坐在陽臺上,風吹過耳畔,空氣裡都是海水的氣息,耳邊巨浪滔天,漆黑的夜色下是浪濤吞噬的海灘。
紅酒瓶在燈光下泛著黯淡深沉的光,紅色的液體像紅寶石一般,透著冰涼的溫度。
男人一動不動坐著,視線落在遠處的海灘上,看向遙遠的遠方。
海風過耳,夜色遼闊。
……
離婚的訊息還是傳到了楊淑箏的耳中。
她當場沉默,一整天都沒有說話。
她將自己鎖在房間裡,很久都沒出來,直到家裡的傭人怕她有個三長兩短,拼命敲門。
其實早有心理準備,冬天那一次,是紀長慕和喬沐元兩人最後一次以夫妻身份來看她,那時候的喬沐元狀態就不怎麼好,和紀長慕之間再沒有獨屬於夫妻的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