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她自己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所有人都不待見她,甚至連一個小明星都敢欺騙她。
以前的聰明、智慧、能力都不復存在,被人騙得團團轉。
五年前的黎傑也是,騙了她那麼多錢。
她什麼時候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個認知讓陸蕾更加痛苦,身子顫抖,痛苦不已。
莫凌放從背後抱住她才沒有讓她癱倒在地。
“金雁靈是在騙你,我希望你不要再被她欺騙,當然,我會處理這個事,你不要有心理負擔。”許深保持克制和冷靜,他知道陸蕾也是受騙者,指責她沒有意義,她的痛苦不比他少。
陸蕾愛天天也是事實。
“時間不早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先回家睡覺,改天有時間我去看你。我不會丟下你,晚晚和天天都離開了我,我不會讓你也受傷。”許深嘶啞的嗓音裡是滿滿的誠意,“莫醫生,你先送我媽回去,有事給我打電話。記得按時吃藥。”
莫凌放點點頭。
陸蕾不肯走,她還想跟許深說說話,她只有這個兒子了。
丈夫離她而去,孫子離她而去,她什麼都沒有了。
但她不敵莫凌放的力氣,被他帶走。
臨走前,莫凌放安置好她,過來跟許深告別“許總,您節哀,我會照顧好許夫人,放心。”
“嗯。”許深閉了閉眸子,眼底是沉痛的憔悴,久久不散。
外面的雨還在下,這下了一整天的暴雨,連聲音中都帶著哀慼的別離。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
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等陸蕾離開,他拖著疲憊的身子沿著樓梯走回去,他沒有睡意,一個人在書房抽了很多煙。
到處都是煙味,桌子上還有亂七八糟的紅酒杯。
書桌上擺放了一本相簿,他們一家人唯一的一份相簿,許深看了一個晚上都不忍心鬆開。
唯一的惦念。
這個家,之前還是歡聲笑語。
現在,這麼大的別墅……只剩下他一個人。
空氣裡彷彿都還殘留著天天身上的奶香味和黎晚身上的香水味,他在慢慢適應家的溫暖,可沒等他真正擁有,這一切又如夢幻泡影,消失不見。
連一丁點念想都沒給他留下。
這大概……就是對他一生的懲罰。
許深不敢睡覺,一睡覺就會做噩夢,夢裡頭,大火熊熊燃燒,車子滾落在坡底著火,黎晚和天天逃不出去,天天痛苦地喊著“爸爸,爸爸,快來救我,救救我們!爸爸!”
每次只要睡著就會做噩夢。
大火燃燒的時候,他不在。
他不在他們母子身邊。
他甚至不敢想象瀕臨死亡時黎晚和天天的痛苦……
他不敢想象也不敢睡覺,只能靠在椅子邊一遍遍看著相片,相片裡的天天活潑可愛,黎晚笑靨如花。
已經是凌晨,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在書房裡,有時,他也會翻翻天天的故事書和作業本,那些觸手可及的標記,彷彿天天還活著,彷彿天天的聲音還回旋在他的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