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了那抹嬌小的身影,她喜歡坐在沙發上等他,等過他很多年。
“她叫葉佳期,很漂亮的一個丫頭,我想她應該是母親你送給我的小天使,在我最絕望、無助的時候讓她來到我的身邊。她喜歡我很多年,還給我生了個孩子,叫喬乘帆,你的外孫。”
“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家仇,也試圖去報復,可到頭來發現,這讓我很不快樂。可能是我太自私,但如果我自私一次,母親你會原諒我嗎?”
喬斯年不是個太多話的人,但此時此刻,他對著墓碑卻說了很多話。
目光一直凝視著墓碑上的照片,就像秦傾還活著一樣。
從得知全部真相的那一年起,他的內心就掙扎過無數次。
“媽,父母不可選擇,有些包袱不該由佳期來背。她很善良,沒有什麼城府,她從小過得也不好。明天,我打算帶她來見見您。”
這是喬斯年想了很久後做出來的決定。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葉佳期這段時間小心翼翼的眼神,那不該屬於她。
他給她的信任還不夠,也有可能是一次次的食言,她已經不敢相信他。
所以,他做了這個決定。
明天帶她來墓園。
後天,他和她去榕城。
風淒厲地吹著,喬斯年的耳邊是刀子般的冷風颳過,刺痛感很強。
喬斯年骨節分明的大手撐著雨傘,臉上依然是矜貴、優雅的神色,只有一抹黯淡的幽沉覆蓋在眼睛裡。
雨水打在傘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高大的喬斯年站在墓碑前,一身黑色風衣,和夜色融成一體。
晚上的喬斯年沒有喝太多酒,這會兒風一吹,他很清醒。
同時,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他在墓碑前站著,站了很久很久。
“媽,我知道你喜歡小孩子,乘帆六歲了,我改天一定會找機會帶他來看你。你會喜歡他的,他跟我小時候長得很像。”
喬斯年往墓碑前倒完全部的酒,眼底是堅定不移的深邃。
墓碑前還有鮮花,其中有秦傾最愛的百合花。
花朵已經被雨水打溼,但依然美麗。
喬斯年話不多,說完這些,他彎腰鞠躬:“我先回家,明天再來看您。”
明天,帶葉佳期一起來。
有雨水打在喬斯年的肩膀上,他一手撐著傘,一手放在風衣口袋裡。
口袋中,是那枚藍色妖姬的戒指。
戒指的設計師不是別人,正是項磊天,向華。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葉佳期看了一眼就喜歡上的戒指,設計者就是她的父親,親生父親。
冥冥之中的緣分,割不斷。
這枚戒指,應該是向華想送給葉雲曉的。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向華有過精神病史,很多事情都忘了,但唯獨沒有忘記葉雲曉,沒有忘記他們曾經有過孕育過一對雙胞胎孩子。
他的很多記憶還停留在二十多年前,因而他的別墅外都是藍色妖姬,別墅內,還有嬰兒的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