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斯年眼睛通紅,地面上的血跡已經刺痛了他的雙眼。
蝕骨的寒涼一遍遍侵蝕著他的身體,血液逆流中,他滿是殺意。
心臟如被刀剜著,這種感覺叫痛不欲生。
她那麼怕疼,這麼多血,她能撐得住嗎?
“他們做了什麼,說!”孟沉也急了眼。
“孟、孟先生,我、我說,他們、他們往葉小姐開了一槍……”
開了一槍。
喬斯年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耳邊,如有驚雷轟過。
喬斯年握緊拳頭,手背青筋暴起。
“葉小姐怎麼樣了?你他媽全說完,他們去哪裡了!”孟沉若不是看在唐管家是老人的份上,可能就動手了。
“往,江邊,江邊……葉小姐沒、沒死……不過,傷得、傷得很嚴重……”唐管家一口氣喘不上來,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臉色發白,面目猙獰。
她指了指墓園的一條路。
孟沉立馬會意,鬆開手。
喬斯年已經往勞斯萊斯走去。
孟沉也大步跟上去。
司機重新啟動車子,喬斯年的手緊握住腰間的手槍。
槍支冰涼,但槍裡上足了子彈。
車子順著沿江路一直開,他們都知道,墓園離江邊不遠。
孟沉和喬斯年幾乎是同時猜到了秦時恩的用意,沒有一槍打死葉佳期,而是把她帶到江邊,明明是想讓葉佳期嘗一嘗,什麼叫溺亡的感覺。
當初秦傾是跳河自盡的,如今,秦時恩也要用同樣的方式報復葉佳期。
孟沉的脊背生出無盡的涼意。
一旦丟入江中,就意味著屍骨都不復存在。
秦時恩可謂是報復到了極致。
後座上的男人下巴線條崩得緊緊的,脊背挺直,一言不發,臉色已經陰沉到極致。
孟沉知道此時此刻的喬斯年痛不欲生,他在壓制著全部的憤怒和心寒,壓制下去的全部情緒會在到江邊時一齊迸發!
要葉佳期的性命,等於要喬斯年的性命。
喬斯年自己受再多的傷都無所謂,咬咬牙就能挺過去。
但他,不容葉佳期受一點傷害。
“喬爺,沒事的,會沒事的。”孟沉嗓音嘶啞。
喬斯年的眼底滿是憔悴和悲愴:“她那麼怕疼……”
睜眼閉眼都是那一灘血跡。
平日裡,她手指頭劃了一下,他都心疼不已。
喬斯年的心揪了起來。
“我今天不該離開她……”喬斯年在自責。
“喬爺,不關你的事,誰也不知道秦老爺會回京城,他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一回來,就下這麼重的狠手。
當初,向華和方城被秦老爺子帶走,也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後來,喬斯年去要人,人是救回來了,但喬斯年也受了很重的傷。
沒能殺了向華和方城,秦時恩很嫉恨。
如今是新帳舊賬一起算了。
向華和方城是男人,一些折磨尚且能承受,但葉佳期是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秦時恩這麼做,簡直是禽獸不如。
孟沉痛恨得咬牙。
他的父親也在事故中喪生,這麼多年過去,他也沒有想過報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