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很快就到了,整個三月都斷斷續續下著小雨。
清明時節沒出意外,又下起了綿綿細雨。
榕城是個不算富裕的小縣城,坐客車過去,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車程。
不近不遠,卻也分外漫長。
葉佳期沒有麻煩慕衡,一大早,一個人坐上了去榕城的首班車。
天剛矇矇亮,天空飄著細雨。
天氣有點冷,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外套,拉高衣領。
窗外的景緻很模糊,越往高速走,景色越是平淡,無非是些野花、高樹,枝枝葉葉,沒有什麼好看的。
慕教授前一晚還關心地問她,要不要慕衡陪著去,慕衡已經從國外回來。
她婉拒了,她一個人去陪陪母親就好。
葉佳期坐在視窗,迷離的視線落在窗戶外。
雨水打溼了車玻璃。
車裡很安靜,大部分旅客都在睡覺。
她睡不著,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玩玩手機。
不知道為什麼,隨著車子的前進,她的一顆心跳得很快。
噗通,噗通。
這就是近鄉情更怯嗎?
榕城是她的故鄉,她從小就是在那裡長大的,從生下來到八歲。
雖然在那裡的記憶不算太美好,但媽媽在的時候,她也確實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度過了八年的童年時光。
左平昆不算太壞,除了愛喝酒、愛罵人外,別的大毛病倒沒有。
她想,如果何丹桂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女人的話——
可能她如今還生活在榕城?
和左平昆、何丹桂、左倩倩一家生活在一起?
葉佳期牽了牽唇角,可能吧。
她本來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女孩,如果不是八歲那年被喬斯年帶回家,她一輩子連上流圈子都摸不著。
沒有童話,醜小鴨也變不了白天鵝。
離開喬斯年,她也變成了自己原先的模樣。
生活,也從八歲那年的軌道扳了回來。
從此以後,都不會再跟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任何交集了。
他們已經分開快兩個月。
因為溫差,玻璃窗上起了一層淺淺的水霧,朦朦朧朧。
葉佳期收回神思,目光落在玻璃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玻璃窗的水霧上多了三個字:喬斯年。
葉佳期啞然失笑,什麼時候寫的?
她伸出纖長的手指,稍稍用力,擦掉。
就在這時,寧安給她發來微信:佳期,下雨了,你注意安全,有事打電話給我。
葉佳期回覆:“嗯!”
這個點,是早晨六點半。
外面還飄著白色的霧氣。
上次和寧安喝得爛醉如泥後,寧安被宋邵言接回去了。
結果啊——
宋邵言那個小肚雞腸的男人,也沒跟寧安吵架,而是跑去跟宋爺爺告了一狀!
他很委屈地跟宋爺爺說自己沒時間照顧寧安,導致寧安心情不好出去喝酒了,他很愧疚,讓宋爺爺幫忙看著寧安。
於是,宋邵言出差在外的時候,宋爺爺就會專門派人來開導寧安,生怕她心情不好。
這樣一來,寧安哪裡還能再出去喝酒,連線觸男人的機會都沒有。
寧安氣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