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爾去聽,那是風流,是風雅,可女人去聽,還是未出閣的姑娘,這事若是傳出去,她這輩子都休想嫁人了。
“你到底跑去幹什麼!”林谷青再次喝問。
林夢言依舊垂眸不語。她明明看到文竹了,為什麼一轉身,他就不見了?還有她不小心聽到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父親明明說,以他們和沈家的關係,她定然是“沈大奶奶”,為什麼旁人又說,沈經綸壓根不想和他們結親,才說出“三年內不娶妻”這樣的搪塞之詞?
林谷青再生氣,林夢言終究是他的長女,他還指望她嫁入沈家。維繫林沈兩家的關係。他瞪一眼母女二人,拂袖而去。
吳氏低頭看一眼女兒,轉身追出門外。見丈夫吆喝人備馬,想來他是去《翠竹軒》善後,以免傳出不堪的閒話,影響女兒的名聲。她沉吟片刻,對著跪在院子裡的梅清喝問:“又是你,攛掇小姐出門,你該當何罪!”
“太太明鑑!”梅清重重磕頭,嘴裡辯解:“奴婢勸過小姐。可是小姐一心想找沈大爺解釋上次的事……”
“胡說八道!沈大爺怎麼會去《翠竹軒》。小姐又怎麼會知道?一定是你這個丫頭貪玩。攛掇著夢言出門!”
“太太,不是的,小姐和奴婢都聽到了,有人親口說。她看到沈大爺去了《翠竹軒》……”
“是誰說的?”
梅清一下愣住了。她和林夢言聽到兩個婆子繪聲繪色地議論,沈經綸面上對林曦言深情,實則一轉身就去尋歡作樂了。當時她只顧著勸攔主子,卻忘了辨認說話的人是誰。
“太太恕罪!”梅清再次對著吳氏磕頭,連聲說,若是再讓她聽到兩個婆子的聲音,她一定能指認她們。
吳氏點頭,命人把林家所有的婆子集中到院中,關上院門。讓梅清一一辨認她們的聲音。
就在林家大張旗鼓尋找罪魁禍首之際,長安拿著兩張銀票交給兩名四五十歲的婦人,又再三叮囑她們忘了今天的事,這才折回不遠處的茶樓。
茶樓的雅間內,謝三遠遠看著沈家的大門。若有所思。
“三爺,已經辦妥了。”長安站在謝三身邊,小心翼翼看他一眼,低聲說:“爺,您經常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今日的事……林二小姐怎麼說都是未出閣的姑娘……”
“我做了什麼嗎?”謝三反問,手指輕輕摩挲桌上的茶杯,“我只不過向林二小姐透露了一個事實,真正下狠手的是他。”
長安心知,主子口中的“他”是指沈經綸。先前他一直覺得,沈經綸是宅心仁厚的正人君子,是主子對他有偏見,可今日看他對付林夢言的手段,著實讓人唏噓。雖說林夢言這是咎由自取,可明明是他設計林夢言去了添香閣,他卻能撇得一乾二淨。(。pnxs。 ;平南文學網)外人甚至不知道,他曾出現在《翠竹軒》。
“三爺,沈大爺這是幹什麼?就算他不願意娶林二小姐,也不用做得這麼絕吧?”
“我哪裡知道。”謝三哼哼一聲,凝神注視杯子中的茶葉沫子,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何歡失魂落魄地走出《翠竹軒》。
這些日子,他一直注意著沈經綸的動向,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就知道,沈經綸去了《翠竹軒》。本來,他想用林夢言探一探沈經綸所謂“三年內不娶妻”是什麼意思,結果何歡先一步出現。這會兒,他忍不住懷疑,沈經綸根本就是在《翠竹軒》等著何歡。可惜,他不知道沈經綸在綺懷居說了什麼,能讓何歡這種兇悍又不講道理的女人哭得眼睛紅腫。
“三爺。”長安輕喚一聲,低聲回稟:“趁著沈大爺不在家,謝捕頭探望過沈管家,他的確傷勢嚴重,不可能是裝的。”
謝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他從未懷疑沈志華傷重是假,就像他已然確信,沈家的確有一個病童,但那個孩子並非沈念曦。只是他思來想去都不明白,沈經綸目的何在。
“蹭,蹭,蹭。”隨著一陣腳步聲,林捕頭大步走入房間。這幾天,他忙得焦頭爛額。一邊是呂縣令,一邊又是謝正輝及謝三,還要顧及沈經綸。
“三爺。”林捕頭對著謝三行禮,“在下已經查過,姓錢的秀才世代居於薊州,一直靠賣畫為生,除了這幾天他並未上街擺攤,其他並沒什麼特別。至於何柏海成衣鋪子後面的那進宅子,謠傳是他養的外室,平日裡存放些貨物。”他悄然抬眼看了看謝三,恭立在一旁。
“林捕頭,以你的經驗,何柏海在這時候找上錢秀才,為了什麼?”
“這個……不好說,或許是為了畫畫,但錢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