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煮蟹開酒,水兒姑娘若是不嫌棄,那就過來一起飲幾杯如何?”
“慢點,小心!小心!”兩舟靠近,水兒輕輕一躍,如一朵雲兒跳過船來,許清只得抻手接住她,水兒有意無意地,順勢撲入他懷裡,細細的嬌呼一聲,如受驚的兔子般,緊緊的摟住他的虎腰,一時香風襲體,軟玉盈懷。
誘惑!這是**裸的誘惑!水兒啊水兒,爺可是血氣方剛的昂揚男兒,你這不是要爺的命嘛!看著隨行的護衛滿帶戲謔的眼神,許大官人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一把攬起水兒的纖腰,直接把她抱進艙中,笑!我看你們還笑,爺就來個白日宣淫,看你們能把爺咋嘀?
玉人媚眼如秋水,艙中胭脂勝酒香,隔著小几兒,水兒輕輕拍了拍起伏不定的酥胸,一臉嫣紅的說道:“多謝許大人!”
“你是該好好謝謝我,這秋冬水冷,萬一真掉下河去,非把你凍成個小冰人不可!有你這麼折騰的嗎?多大的姑娘了,還象個小孩子般冒冒失失的!”許清一邊倒酒添筷,一邊嘮叨著。抬起頭來時,水兒紅撲撲的臉映著爐火,分外的嬌豔,雙眸痴痴地看著他,彷彿他的嘮叨倒成了最動聽的語言一般。
一感覺水兒神情有些不對,許清趕潛瞪她一眼,岔開話題道:“說吧!你怎麼追來了?少拿什麼偶遇來糊弄人,你要知道,我這是去巡視地方水利,帶著你同去那成什麼樣子了?喝完這酒,趕緊回揚州去!”
水兒香腮更紅了,抵頭捻著衣角,咬了咬香唇低語道:“人家才不是追許大人您呢,人家是真的要去蘇州!”
好吧,既然你死不承認,那就權當‘偶遇,好了!把筷子往她手裡一塞,許清自個夾起一隻大肥蟹,扒開殼兒露出雪白肥美的蟹肉,細細的挑出邊須和內腑,然後放到她的小碗中。
“快吃!甭管去哪,先把這大肥蟹吃了再說,對了,水兒你沒見過螃蟹跳舞吧,照我說啊,你就應該多吃螃蟹,相信你的舞姿會因此更多姿多彩的!”
“螃蟹也會跳舞?,水兒疑惑地問道,轉而明白許清這是在拿她打趣,不禁嬌嗔一聲,素手隔著小几兒輕打他兩下。
許清哈哈朗笑道:“水兒你可冤枉我了,我就是想啊,這螃蟹八隻手腳,要是跳起千手觀音來那才叫精彩絕倫!”
水兒笑得渾身都軟了,這才說道:“許大人休得胡說,有你這樣拿螃蟹比喻觀音大士的嗎?阿尼陀佛,許大人只是一時失言,菩薩莫怪,菩薩莫怪!”說著還合掌虔誠的拜了拜。
許清瞧著有趣,嘴巴卻不停,幾下裡把一隻大肥蟹分成了幾塊,細嚼慢嚥起來,隔著簾兒,艙外西風拂秋水,艙內暖意融融,水兒拜完這才拈起酒杯和他隔桌鼻飲,幾杯女兒紅下肚,水兒雙眸微薰,真個是酒染花顏靨更嬌。這次她確是特意追隨許清南來的,有些人,見了千百遍,你也想不起他的細微樣子來,有些人只見一面,卻總在腦海中縈繞不去。
對於水兒來說,許清就是後面的這種人,她在揚州萬花樓名重一時,慕名而來的才子如過江之鯽,卻獨因在潤州時的相遇,那午後水榭的一支舞,那感懷的一泫淚,對許清念念不忘,許清與晏殊的女兒訂親她也知道,關於許清的點點滴滴,她總是細心地收集著,她知道彼此的身份天差地別,自己只是雨中的浮萍,誰也不知道下刻會飄到哪裡去,雖有傾城之貌,但作為青樓藝妓,卻卑微得如同別人腳下的螻蟻。
水兒本不敢過多的奢想,但許清再次來的揚州,讓她忍不住拋卻所有的矜持,只希望能陪在他身邊多一刻,於是,聽到許清乘船南下,她便跟來了。
那一刻花開,只為等君來,愛我所愛,無怨無悔…
兩人默默對飲一陣,爐火移開,帶著幾分酒意,水兒柔聲說道:“許大人,行舟水上多覺無聊,讓水兒再為你跳一支舞吧!”
御去厚重的寒衣,水兒一襲輕盈的衣裙,如水邊的丹項鶴,輕抬素手,款款舞姿跳起來,讓她渾身看上去軟得象水中隨波招搖的水草,沒有琴樂相和,水兒就且舞且歌:紅藉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這是許清端午之日,在船上教過紅菱的歌曲,水兒竟把當初他教紅菱的現代曲譜都學了過來,對有關許清之事,其用心之細,可見一斑。酒染的紅顏如暗夜花開,糯糯的歌聲如衷腸傾訴,衣袂飄飄,眸光半醉。這時行船一晃,水兒立身不長穩,一個蹌踉倒在艙壁上,許清不及穿鞋,急忙撲過去將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