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條文太枯燥,所以許清每天也就看十條八條,貪多反而嚼不爛,他剛想放下書,就感到小窗為之一暗,窗外傳來一陣管絃樂聲,接著便聽到一個疏狂的聲音嚷道:“不就是壓死幾隻螞蟻嗎?劉得星你少他娘掃興,來來來,喝!”
接著就是另一個帶著幾分焦急的男音道:“衙內,小聲點,好好好,我喝!”
“咦!美!太他孃的美了!本衙內就沒見過這麼美的娘們,快快快,把船靠過去!”等那疏狂的聲音再次響起,許清從水兒趴著的小窗望出去,只見右邊並行著一艘兩層的花船,花船上歌舞正濃,兩個二十來歲的男子臨窗而飲,那位被稱為衙內的疏狂男子正緊盯著水兒,大袖連擺吩咐著花船靠過來。
水兒連忙把頭縮了回來,有些忐忑地看了許清一眼,這時又聽那個叫劉得星的驚咦道:“那不是我們揚州萬花樓的水兒姑娘嗎?她怎麼會在這?”
“哦,原來是揚州萬花樓的水兒姑娘,本衙內是早有耳聞,不想竟這般美豔,真是讓人一見消魂啊!本衙內今日說不得要一親芳澤……。”
“衙內!周衙內,您喝多了!”
“您才喝多呢,滾!美人,本衙內來也!”
許清把荊六郎叫進來,吩咐他們稍安勿躁,然後端起几上的清茶,輕汲一口,一副閒適安然的樣子,彷彿對那周衙內越靠越近的花船渾然不覺,走南闖北這麼久,旅途寂寞啊!難得遇到這麼好玩的事情消遣消遣,他還真怕錯過了人家周衙內的表演。
水兒卻嘟著嘴望向他,眼裡又浮上了幾分幽怨,最後乾脆別過臉去說道:“大人真將水兒棄若弊履嗎?人家這樣欺負水兒,大人都能視而不見,好教水兒傷心!”
“呃,有人欺負你了嗎?說!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欺負我們水兒!”
“你……”水兒為之氣結,接著就聽兩船輕撞在一起的響聲,一晃之間讓許清和水兒都有些坐不穩,外邊再次傳來那周衙內的叫嚷聲:“水兒姑娘,美人兒,快快過來陪本衙內喝幾杯!”
許清聽了對水兒眨眨眼,戲謔道:“呃,水兒!有人找你呢,還不快去,做人要有禮貌!”
水兒氣得伸手在他腰上直扭,許清抽著涼氣趕緊說道:“水兒放手放手!好吧,說不得本侯爺今天,也要來個衝冠一怒為紅顏!”
說完他在小几上狠狠的拍了一掌,抄過旁邊半壇阿麴酒猛灌幾口,挺身昂然而起,如站在易水邊準備刺秦的荊軻,朗聲誦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呃,這個調調不對!怎能一去不復返呢?”
許大官人漲紅著臉,乾咳幾聲,乾脆扯開嗓子唱道:“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許大官高唱著戰歌,雄赳赳氣昂昂的出船艙去了,剩下水兒一個笑得軟若春水,渾身無力的倒在軟榻上直抽抽。
許清出得艙來,見護衛們坐的幾條船不遠不近的綴在前後,河道上行船眾多,倒也不太顯眼,荊六郎也一臉戲謔的地站在船尾,見許清出來,他乾脆在船尾一坐,看樣子是準備充當路人甲的角色了!
這時那位主角周衙內終於按耐不住,帶著一身酒氣跳過船來,他們的花船比較高,雖然兩船緊靠著,還是一個踉蹌差點栽到河裡,幸虧他兩住手下眼明手快,也隨著跳下來扶住了他!周衙內站穩後,噴著酒氣上下打量了許清兩眼,傲然問道:“你,什麼人?”
“地球人!”
“本衙內不管你是什麼球,水兒姑娘呢?快讓他們出來陪本衙內喝幾杯!”
被忽視了,被**裸的忽視了,爺可是男二號啊!而且忽視不要緊,可你別罵爺是什麼球啊!臺詞是這麼寫的嗎?許大官人怒了,再顧不得做演員要有德藝雙馨的覺悟,準備半道撂挑子不演了。
“停!”
許大官人正準備揉身而上,在周衙內身上活動活動手腳!花船上的劉得星臨時充當導演,跳下來叫‘咔’了,
“這位兄臺,這只是一場誤會,周衙內乃常州知府的大公子,今天在船上玩得開心,多喝了兩杯,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兄臺多多海涵!在下揚州商人劉得星,敢問兄臺高姓大名。”劉得星插到兩人中央,躬身給許清施禮,嘴裡說得十分客氣。
他不象周衙內一樣狂傲慣了,加上喝得半醉,對四周一無所覺,作為揚州人,周得星對水兒可說是非常瞭解,一般人想求得一見都難,如今許清能帶著水兒同船出行,這本身就說明許清的身份不簡單,加上四周幾條船有意無意地綴著,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