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子，我家姑娘所有的一切全在這車上了，她不顧一切地要追隨公子你去宜州，若是許公子你……這天地雖大，可你讓我家姑娘往哪裡去？”
紅菱突然對xiǎo芹嬌喝一聲，本來還含著笑意的雙眼，瞬間盈滿淚光。
許清心裡一陣抬起衣袖輕輕為她擦試著順腮而下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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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風中悠悠一縷香
對於許清來說，用貼心xiǎo棉被來形容xiǎo顏實在不為過，幾人從茶棚裡出來後，這次她沒有拉xiǎo芹去抓蝴蝶，而是把xiǎo芹拉到了許清原來的車上，說是要教xiǎo芹唱山歌。
至於原先許清唱過的那幾句xiǎo顏有沒有學會，這個就不得而知了顏的行為至少對山歌普及很有益處，讓許清在汴河上一比三，甚至一挑十的對歌夢想有了實現的可能。所以許清深表贊同。
許清他們選的南下路線是走潁昌，到漢陽渡江這條路線，許清問了幾個押解，說確切點更象是隨行的衙役，以他們這樣的速度要到達宜州至少要半年。
轆轆的馬車徐徐向南，炎熱的天氣讓紅菱額上微微冒汗，許清拿過她的xiǎo團扇，輕輕地為她扇著風，一邊深深吸著氣作陶醉狀，一邊感嘆道：時候聽人形容男人流汗時總是說一身臭汗，而形容nv人的時候呢，總是說香汗淋漓，那時候我就很不服氣，我覺得我就跟那些nv孩一樣乾淨，憑什麼就說男人的汗是臭的，而nv人的汗就是香的呢？”
紅菱含笑不語，許清再次作了個深呼吸才接著說道：“我錯了，紅菱，我真的錯了，原來nv人的汗真的是香的，至少紅菱你的是香的。”
紅菱面上浮起一絲紅暈，素手輕輕打了他一下，轉而chōu出絲巾輕輕為許清擦著細汗。
紅菱細長的十指渾圓溫潤，彷彿rǔ嫩的白yù，許清看了有些心痛，這樣一雙美到極致的雙手，浸潤著琴韻書香，難道真要讓她去宜州和自己做些雜役？
“紅菱，你這是何苦呢？在京裡等著我回來不好嗎？我相信總有一天我能回來的，此去山高水長，我又是一個流放犯，你想過你跟著去要受多少苦嗎？我甚至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紅菱突然用十指捂住他的嘴脈脈地看他，口中如喃喃自語般說道：“香嗎？真的香嗎？如果真的香，你就聞一輩子好嗎？”
說到這，紅菱眼中又浮起一眶熱霧，如畫的眉目，就象漢宮秋月下的剪影，許清覺得他的她的聲音變得好遙遠，遠得如同世界另一面傳來的天籟，卻又總帶著一縷淡淡的異香。
“以前公子你chūn風得意，你說夢見和紅菱散步在那無人的高原，紅菱心裡一直沒能忘卻，但又不敢多作奢想，如今公子落難，就算是要走到天盡頭，紅菱也願捨身相伴。”
“紅菱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不！公子你不明白，紅菱卑賤之身，無依無靠芹說的沒錯，我所有的一切都帶在了這馬車之上，包括我唯一的奢望，從此之後，這車便是我的家，公子願意帶著，那它就隨公子一路走到地老天荒，公子若嫌紅菱來得輕浮，那它就獨自làng跡天涯。”
許清放下團扇，拿過紅菱手上的絲巾，為她擦著點點滴落的眼淚，紅菱長長的睫máo輕輕撲閃著，彷彿在等他的回答。
好不容易擦乾她的眼淚，許清突然眨了幾下眼笑著說道：“紅菱，從今往後，你要記得牽緊我的衣角，咱們一起去廣南學山歌，趕歌圩，回家我挑水，你澆園，我吃粥，你吃粥，我吃ròu，你吃粥！”
紅菱噗哧一笑，嬌靨如暗夜輕輕把頭靠在許清前說道：“吃粥就吃粥吧，反正紅菱向來不喜歡吃ròu。”
許清摟著她柔軟的身體，驚詫地說道：“不是吧，你不吃ròu？那你怎麼長得ròu嘟嘟的？”
“哪有？你淨胡說！”
“沒有嗎？我要全面檢檢視看！”
一縷風來，帶出車裡輕輕的打鬧聲，連同帶出那悠悠一縷香。
最後紅菱理了理散luàn的頭髮，美目白了許清一眼說道：“公子沒個正經，紅菱好不容易拋棄臉面說兩句心裡話，你卻當作玩笑。”
許清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紅菱啊，本公子一向認為，心裡話是要靠用心去感受的，而不是用耳朵去聽的，瞧瞧你剛才多傷感啊，人生苦短，剎那昭華，咱們多些快樂不好嗎？何況nv人多傷感容易變老的。經我打xiǎo薰陶，咱們家xiǎo顏在這方面就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