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丫環把他推到mén口時,梁yù的馬車已經遠在數十丈之外,許清不顧一切大聲喊道:你不要走,你聽我說
馬車沒有停留,順著長街一路而去,就在車子要拐過街角的時候,許清看到車窗簾子掀了起來,梁yù那張美麗的臉帶著淚了出來,許清趕緊再度大喊起來,可剛喊兩聲,許清的聲音就隨著車子轉過街角嘎然而止,高高揮著的手也頹然落了下來。
遠去的馬車上,梁yù彷彿被人chōu光了最後一絲力氣般,撲倒在坐墊上放聲哭了出來,一路眼淚灑過長長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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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呂夷簡之謀
大宋中書省。
呂夷簡捧著潤州知州王聰遞上來的奏摺,反覆看了兩遍,現在有關於潤州方面的事情,呂夷簡自然特別關注。
從梁管家徹查呂放的案情所得,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呂放是許清所害,但他是最可疑的,呂夷簡近日無意中得知,開封府曾接到過一次報案,呂放出事前兩天,在金明池曾發生過一件謀殺案,只是因為此案沒有苦主報案,連屍體都沒有找到,所以開封府沒有立案。
但從現場遠處的目擊者描述來看,當時行刺的極有可能就是劉七月,而落水的大概就是許清,和他家裡那個唯一的xiǎo丫環。事後劉七月失蹤,而呂放的死由此也可以慢慢地串聯到許清身上了。
這也是呂夷簡在沒有萬全準備的情況下,為什麼還毅然派人伏擊許清的原因,想起獨子的死,他一眼也不想再看到許清,只是沒想到許清竟然連續兩次逃出生天,想到這裡呂夷簡也暗歎了一聲,或許老天要留他多活幾天吧。
因許清連續兩次遇刺,那天趙禎在朝堂之上竟勃然變sè,限令邢部按期破案。呂夷簡倒不擔心邢部能查出什麼來,只是這兩次刺殺已經觸怒天顏,邢部也對案情有了關注,再想刺殺已經是不可能的事。
潤州知州奏摺裡說的是有關船廠的事,按理說船廠雖然有朝廷的四成股份,也是趙禎讓許清去組建的,但也沒必要為了這麼一個船廠,特別上一份奏摺請示。
王聰這麼做無非是想要點政績,船廠打算一次xìng開挖十個大型船塢,每個船塢寬十丈,深五丈,長一里多直通長江。為了趕工期,經許清提議、王聰和股東們商量後,決定從各地招收一萬多流民參與船塢開挖工程。
現在國內失地的農戶極多四起,如果能安置一萬多流民,對於地方上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政績。
而且船廠建成後,並不只是要工匠就行,還需要許多做體力活的勞力,挖完船塢後,這一萬多流民今後大半可以就地安置在船廠中做幫工。
而要招收這一萬多流民,這就得朝廷批准才行了。所以王聰急切地把奏摺遞了上來。
在王聰想來,這事透過不難,畢竟安置流民這對安定地方將起到很大的作用,此事若做好了,相信朝廷嘉獎他都來不及,絕對不會在這事上作梗。
呂夷簡也覺得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他正想在奏摺上批覆,提起筆來時卻突然停下深思了起來,目光也漸漸地發冷,最後嘴角慢慢地上翹,竟難得地lù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
很快他便把候的xiǎo吏叫了進來,把王聰的奏摺夾在另外幾本奏摺當中,遞給xiǎo吏說道:“把這些奏摺拿去給晏相批覆,如果晏相問起,就說我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請他多辛苦一點。”
xiǎo吏不便多問,捧起那疊奏摺躬身出去了。
生活總是充滿了誤會和無奈,梁yù走後,許清突然覺得身邊空落落的,少了她每天端茶倒水,少了她每天噓寒問暖,整棟宅院彷彿隨之失去了生氣。
許清突然對呂夷簡有些恨意,如果說之前看到他老弱之軀時還有些慚愧的話,那麼現在只剩下敵視的眼神了。
呂夷簡現在雖然權傾朝野,但終究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自己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許大少爺的座右銘是:與蛐蛐鬥,其樂無窮其樂無窮;與牛鬥,其樂無窮。呂夷簡最多也只能算是隻老黃牛,自己就鬥鬥他又何妨?
許清現在沒法去與梁yù解釋什麼,他還下不了也不想去解釋什麼,一切還是等他和呂夷簡分出個結果來再說吧,否則去解釋來日可能是更深的傷害。
早上楊有成親自從揚州過來了一趟,主要是向許清彙報北方真定、太原、京兆府那邊傳過來的訊息,幾個地方的分行也勉強度過了這次危機,只是元氣大傷,要想重新取得儲戶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