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蹌的下樓來時,清平郡主三人也終於從蘇州趕到,正由荊六郎引著走進酒樓。
“夫君夫君”
“我沒事,咱們回家,回家”
許清很少喝醉,即使是與京中官員應酬時,盛情難卻時也常常是半道上裝醉,然後退席。
聞著他滿身酒氣,雖然聽他還沒糊塗,但那虛浮的步伐分明顯示他已經隨時會倒下,清平郡主她們擔心不已。
“沒事,沒事,為夫真沒事,走,咱們回家再說”
“國公,小的來拿吧萬一您把花盆摔爛了……”
“滾開”
李清陽送給水兒的宅子不遠,許清堅持抱著那盆茶花回到後院裡,然後倒頭就睡,一睡就是兩天。
“玉兒,辦,辦,夫君他這兩天就喝些水,這怎生得了,玉兒你一向有法子的,你快想想咱們該辦?還有水兒,你也快想想法子。”
清平到許清睡覺的房門外探視一下,見他仍沉沉地睡著,那盆茶花就擺在床頭的軒窗下,這兩天梁玉找來最好的花匠護理,茶花似乎恢復了一些生機,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
“郡主莫慌,還有我們在,夫君他不會有事的,夫君他千軍萬馬帶過,槍林箭雨闖過,世間一切想是都能包容的……”
“哎呀玉兒你這時還說這些,這能一樣嗎?夫君他就算見慣了生死,但從未看淡情義,你難道不記得楠楠產子那天,他有多緊張,他慌得象個孩子似的水兒,你說,咱們該辦?”
“郡主我……我也不……啊大人您醒了”
三人這才許清已經醒來,靠坐在床頭,靜靜地看著窗下的那盆茶花。
“進來吧,我說過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夫君我只是很累,對了玉兒,是你找來的花匠吧?”
三人地觀察著他,生怕他受打擊之下有異樣,發覺他情緒平靜得有些出奇,清平郡主反而更擔心,一下子撲到他懷裡,緊緊抱著他說道夫君,夫君,你別多想了好嗎?那個……風靈兒她或許只是被海浪捲到某個地方,一時沒有找到而已,咱們吩咐出海的船隻,多多留意一下,說不定很快就能把人找的,夫君……夫君你沒事吧?”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其實夫君心裡明白,不應該因風靈兒的事,讓眼前人跟著擔心,你說的我都明白,我會吩咐下去,讓出海的船隻儘量查詢,一切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你們不用再為我擔心,玉兒,問你呢”
“是的,是奴家找來的花匠,夫君有吩咐嗎?”不跳字。
“花匠護理得很好,讓他把這盆茶花移到院中栽下吧,告訴他,儘量護理好它,不許裁剪,任由它生長,自由自在的生長”
“是,夫君,奴家這就讓花匠來移去栽種。”
梁玉說完立即輕步出去,很快便把花匠找來,將茶花移了出去,清平郡主還有些不放心,花匠一出去她又撲到許清懷裡,忐忑地說道夫君真的沒事了嗎?”不跳字。
許清輕輕抱著她,久久沒,若說心裡就此了無掛礙,未免有些牽強,他輕嘆一聲對水兒說道水兒,去端碗白粥來,記住,就要白粥,別的也不要放,夫君想喝白粥了”
一會兒後,水兒端來白粥,許清接過後沒有立即喝,而是端著出門來,蹲在院中,看著花匠把土挖開,地把茶花移栽下去,許清就在一邊看著,一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白粥,在襄州時,他與風靈兒也是天天和災民一起喝白粥,好不容易後來有一頓好的吃了,第二天風靈就走了,從此就不見了
許清一邊喝著白粥,一邊看著,一邊想著。
“你了,我在用人參燉烏龜,你等一下,差不多就好了”
“不是讓你把這些送給病患了嗎?還有?”
“這是你母親子的心意,總得留下一點嘛,再說咱們都吃了那麼多天稀飯了,現在難民也差不多安置完了,犒勞一下難道不行嗎?”不跳字。
“襄陽二月花未開,金戈鐵馬踏冰來。倒海翻山摧牆擼,兩手散盡千萬財。”
“好倒海翻山摧牆擼,我喜歡,比你以前做的那些娘娘腔好多了,以後再上戰場,你還叫上我好不好?”
許清沒有再在潤州多留,讓清平郡主她們三個自由選擇行止,帶著黃亦然、荊六郎他們又踏上了巡察的漫漫長路
一路從淮南東路往北走,過京東東路,到河北東路,直到遼國交界處的霸州,這裡距幽州城已經很近,駐有大量邊軍。
許清在這裡停留了近五六天,每天帶著荊六郎他們馳騁於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