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何好審?夏尚書讓大理寺來審理,可是信不過陛下神目,認為陛下是非不辨?陛下,臣許清!請陛下聖裁!”
“臣等附議,請陛下聖裁!”
賈昌朝等人也坐不住了,王拱辰掌握的御使臺對他們而言,實在太重要了,於是也紛紛出班奏道:“陛下,臣要彈劾王素與范仲淹等人結黨營私,攻奸大臣,王素好好的何以突然跑去鹹平,這分明是處心積慮、蓄意針對王中丞,陛下,這些人分明是結黨弄權,排除異己,他們所提供的證據豈能全信?陛下雖是聖主明君,怕也難免被奸黨矇騙,因此,臣等請陛下著大理寺從新勘察此案,此等要求,只是穩重起見,並非有意包庇王中丞,臣等請陛下降旨!”
“臣等請陛下降旨!”
趙禎坐在龍椅上左右為難,那遇事猶豫不決不性子這刻又體現了出來,許清一看要糟,但賈昌朝等人的要求其實並不過分,由大理寺從新勘查此案本也在情理之中,若大理寺卿正直無私,不偏於王拱辰一黨,連許清都不會反對,問題是宋九安此人實不足信,許清思潮翻湧,卻一時也再找不到有力的反對理由。
趙禎終於說道:“賈參政之言也有道理,朝中三品大員,確實不應草率行事,既如此,那就著大理寺、刑部、諫院一起,從新勘察此案,儘快將案情釐清再作定奪,退朝!”
趙禎竟不顧眾多大臣的反應,喊出一聲退朝,如同避難般往後殿去了!許清他們算是輸了一著了,此事一但從新勘察,案情很容易反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諫院這次能參與到案情的勘察中去。
這樣即使是宋九安想偏袒王拱辰,有王素、歐陽修這些諫官在,也未必能成功,但賈昌朝等人既然使出拖字訣,難保他們沒有什麼後手,所以,今天算是許清他們輸了一陣。
特別是今天賈昌朝指責范仲淹等人是結黨弄權,存心排除異己,這一點估計才是觸及趙禎心絃的關鍵所在,對此許清十分警惕,他可不象范仲淹他們一樣,總一認為事無不可對人言,身正不怕影子歪,對賈昌朝一派攻奸自己結黨,並不太在意。
其實,就許清看來,站在趙禎的角度來看,自己這些人確實有結黨之嫌,你認為自己是君子,問心無愧,但趙禎作為帝皇卻未必如此想,正所謂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
許清對此也覺得頭大,若不團結一批人,所謂的新政不過是痴心妄想,可一但團結了一批人,又要防著趙禎起疑心,世道艱難啊!
出殿之後,許清拋開這些亂緒,無論如何,現在緊要的是先放倒王拱辰再說,錯過了這次機會,恐怕再難找到他的把柄了。
是夜,范仲淹府上,眾人商議之後,在夏竦等人出招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們打算如何翻案,於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先穩住鹹平知縣吳新陽再說,只要吳新陽不反覆,一切就好辦,此事還是交由王素去處理。
許清回到家時,感覺很累,心累!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並不是那種玩弄政治的高手。捲進這種高強度的權力鬥爭之中,確實感覺很累。
他吩咐完荊六郎他們密切留意王拱辰等人的舉動後,就自己在書房之中練起字來,一筆一畫的練著,極為專注,遇事要鎮之以靜……
“這是許郎以前的舊詞嗎?”
紅菱什麼時候靜立在旁邊他都不知道,直到她開言詢問,許清才意識到她守在身邊,鼻中一縷幽香透來,抬頭便見美人如玉,芍藥含煙。
“閒來自娛之作,讓菱兒見笑了!”
紅菱軟語如隔岸黃鶯,輕輕是念道:
林靜山鳥幽鳴,
溪上雲淡風清。
紅塵隔十里,
杖藜高處獨行。
登頂、登頂,
拾得秋光一襟。
紅菱唸完,給他換過熱茶,才挽著他的手臂道:“許郎這首《如夢令》空靈幽遠,淡泊寧靜,著實是難得的好詞,只是帶有避世隱逸之意,曲由心生,許郎怕在朝中遇到難事了吧?”
許清攬住她的香肩,呵呵笑道:“就菱兒你精靈,相公是遇到些小問題,一時沒想出解決之道來,不過,菱兒你就放心吧,你相公我無所不能,沒什麼事能難得倒我的,相信我!”
“當然,奴家從來都相信,許郎是最有辦法的,奴家一直為許郎驕傲!”
“是的,菱兒你確實值得驕傲!”
許清哈哈一笑,一手在她巍峨的峰前拂過,逗得紅菱嬌嗔不已,她也知道,個郎是故意引開自己的心神,不想糾纏在朝中事上,令自己擔憂,